上次做梦她丈夫还是那个叫顾升的畜生,怎么这回变成皇帝了......
这一系列叫人措手不及的变故,饶是玉照想破了脑袋,都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是您的前夫,娘娘可记得要改口啊。顾大人体恤陛下,将您送入了后宫,陛下勉为其难笑纳了呢。”
玉照听了,脑子轰动一声,被这雷劈的全身上下不听使唤。
这......
她......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撅顾升家祖坟了吗?鞭顾升祖宗尸体了不成?
还有这狗皇帝荒淫无道,连夺臣下妻子之事也能做出来吗?
怪不得她没几天活头了,换谁经历过这些,还想活的呢?
“娘娘放宽些心养好身子,这前朝后宫可都盯着您呢,您二嫁之身本就惹来闲言碎语,害的皇家名声受损,如今——”
玉照什么都不愿意听下去,这太荒唐了!这事儿即使是真的,又如何能怪她?
玉照觉得这样话太过刺耳,呵斥她们,气急败坏:“住口!住口!你们都住口!我不想听。”
明知是梦,她仍是被气的半死。
玉照猛然从梦中惊醒,她满身的汗水,连枕头都汗湿了一大片。
“又做梦了......”玉照喃喃自语,心跳的厉害,眼皮也跟着跳起来。
若是第一次做梦,梦中时间错乱,前边还正跟顾升郎情妾意,后头她就出殡。而这次的梦似乎和上次的梦连到了一起,将其中空缺的部分填补完整,玉照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她的心疾受不得气,而负心汉魏国公另娶了玉嫣,转头就将她送给天子......
自己在遭受郎君妹妹背叛之后,又要承受前庭后宫无数的责备与骂名,这才郁郁而终!
玉照躺在床上望着绣满百福的撒花帐幔,怔怔的凌空望了好一会儿,抬手一抹眼睛,果然摸到了一手的热泪。
她吸吸鼻子将酸涩重新吸回去,手指都忍不住的颤抖。
为了那个梦,太过惊骇世俗的梦,玉照心尖都在打颤。
陛下......自己怎么会和陛下扯上关系?
一定是顾升,一定是他。自己被前一个梦提醒,已经跟顾升顺利退了亲,日后她不再见他,只要避开他,就不会像前世一般了吧......
不,玉照的心还是悬着的,她想起之前老夫人想将她送进宫的决心,上次不成,这次呢?如今自己退了婚,她们是不是心思又活络了?
自己能避开一次,能避开第二次吗?
玉照惴惴不安间,翻身感觉腰间膈应,一摸是那只被她随身携带的玉虫儿,她将玉虫儿拆下来放在手心间,来回翻看,越看越心生欢喜,心也跟着平稳下来。
玉照伸手弹了弹玉虫儿,脸上的忧愁少了许多。
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如今已经跟梦中的人没了任何瓜葛,如何还会有后续?在这哀嚎惧怕无非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在京中生活到底叫她寝食难安,若能回江都,再好不过。
于是隔日一早,玉照天还未亮便起身前往紫阳观中,这次为的却是真心实意的求神庇佑。
若说她上次上香,半真半假的去参拜,参拜错了神像她也没想重新参拜一遍,这一次上香玉照则恨不得三步一叩五步一跪,只求神君别介意她上次的不诚心而为难她。
如自己这般,有事求神无事就来道观里调戏道长,若是这有神灵定然是不会帮自已的。
这次她总算找来的供奉神君的正殿,捐了百两香火,还请回了一尊神像,打算回头带回江都送给外祖母去,叫外祖母有事没事就上上香,总能求个心安。
正殿里熙熙攘攘的不少人都在抄经,玉照寻了一处僻静之处,跪坐于蒲团之上,坠儿搬来一方方案放在她身前,玉照也开始学着旁人,誊抄起道经来。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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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那位姑娘不是早就入了观了么?为何还不来?”李近麟一早听外边守着的人说,在山脚下见到玉照的轿子,便伸长脖子等着,一晃从上午等到下午,还不见人来,急的他直跺脚。
禁卫也摸不着头脑,“没来我们这儿,直接去了正殿里,没见到她出来。”
另一个禁卫从正殿偷瞄了一圈,气喘吁吁跑过来说:“那姑娘在里头抄经呢,估计今天不到天黑是出不来了。”
经书最简单的也有上千字,要不出错,哪有那般快抄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