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一边喝着消食汤,一边吃着山楂球,云兰都不知道该怎么夸孟晚陶了。
真是没想到,小小年纪,手艺这般好,能做出这么多好吃的。
她家那口子,名气再大,也就是会包个云吞,旁的都一般般,花样也不多。
孟晚陶不一样,会的又多,又新奇,主要是味道还都很好。
吃了一会儿山楂球,云兰突然想到什么:“我刚到那会儿,烤的那个云朵蛋糕,是不是也有隔壁那公子一份?”
小瓷嗯嗯地点头:“是啊,蛋清都是公子帮着打发的呢,可费时间啦,用筷子打了好久。”
云兰一边觉得这公子能静得下心做这样细致的活计,想来心性应该不差,一边又觉得有些好笑。
他辛辛苦苦打出来的,结果自己一口没吃着。
“……可惜一口没吃着,”小瓷说到这里也觉得特别好笑:“真遗憾,那蛋糕可太好吃了!”
云兰也没忍者,笑出了声。
她俩一笑,孟晚陶也笑了起来。
宫珏刚刚确实是十分期待蛋糕出炉呢,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忙完,到时再给他补好了。
云兰还要赶着回城,并没有坐太久。
送兰姨的时候,孟晚陶装了不少她自己做的吃食,还有腌的一些小菜,还有之前宋叔说的很好用的她自制的鸡粉——虾皮和香菇炒干后研磨成的粉。
临走,云兰悄悄叮嘱孟晚陶,承誉伯爵府近来在朝堂被打压得厉害,许多铺子生意也都不大顺利,让她自己多少留心当心一些,虽然知道自己跟主剧情无关,孟晚陶还是把兰姨的话记下了。
她一走,宫珏那边就收到消息了。
只不过刚刚离开的时候走得急,还说有要紧事,样子总归还是要做的。
云兰一走,他就过去,未免也太明显了。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这一下午都在书房里看公文,处理公务。
只不过等孟晚陶不愿意租比市价便宜一半的启天绸缎庄的消息传过来时,公文他就看不下去了。
不是在找铺子,启天绸缎庄那个铺子,又大,地段又好,还便宜,她为什么不租?她手里的钱明明是够的啊!
眼睁睁看着主子从刚刚看公文时的些许不耐,到现在直接沉着脸把公文扔到一边,并不懂主子到底因何发怒的李渠屏气凝神,只低着头静静等着主子吩咐。
宫珏冷着脸,拧着眉,坐了好长时间,到书房的空气快要凝滞时,他总算有了动作。
应当还是手里钱不够。
虽够了租金,但再没旁的余钱,或者有,也不是太多,从她昨日去成衣铺买的衣服就能看出来。
说到底,还是没钱。
既然不愿意要他的钱,那就换个她既无法拒绝,又能欣喜接受的方式送钱好了!
这么一想,宫珏脸上的寒意总算缓和了些。
他拿起笔,写了个手谕,盖了私章,交给李渠去办。
李渠接过手谕,出了书房,终于松了一口气。
李渠一走,书房里就更安静了。
宫珏午饭没吃,又吃了不少山楂,又惦记着中午没吃到的云朵蛋糕和地锅鸡还有饼子,这会儿子胃口被吊得足足的,很是坐立难安。
可这会儿,天都黑了,孟晚陶肯定已经吃过晚饭了。
这般想着,他眉心又拧了起来。
好容易挨到那边熄了灯,宫珏眉心总算舒展,不甚清明的夜色挡住他眼底跳动的雀跃,他穿着夜行衣,几个呼吸间,便飞掠到了孟晚陶院子里。
但很不幸,厨房里什么也没剩。
中午剩的饼子,被大枣小枣吃完了,连个渣都没给他留。
黑夜里,他脸色有些差。
最后视线落到廊下的变蛋上,想着白日里孟晚陶吃了一个,就算还不太行,但至少已经能吃了。
他想了想,揣了两个变蛋,这才顶着一张没吃饱(压根没吃到)的脸,离开。
庄子里的守卫已经对主子夜里独自前往孟晚陶这边习以为常了,见主子今儿这么快就回来了,既不好奇也不诧异,只眼观鼻鼻观心,继续当值。
宫珏回了书房,夜行衣都没换,便学着孟晚陶白日里的样子,把变蛋外壳轻轻磕破,小心剥了皮,露出里面透明又有些软塌塌的蛋清,闻着味道有些奇怪,想着孟晚陶一直以来的手艺,吃着肯定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