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谨慎谨慎再谨慎,才说出这句话的,万一主子以为自己在教他做事,可就不好了,干脆不抬头,就是一个提议。
宫珏想了想,觉得似乎有点道理。
可,阿榆刚刚真的不高兴了?
为什么不高兴?
“下去罢。”他紧着眉头,说道。
已经提了醒,李渠觉得自己能做的已经做的,结果如何,就看主子悟性了,便低着头退了出去。
等李渠走后,宫珏把满满一盅佛跳墙喝完,这才把勺子碗等都收拾好,重新装进食盒,然后提着出了书房。
在廊下等吩咐的李渠,看到主子从书房出来,手里还拎着食盒,脸上立马荡开了会心的笑。
果然是主子,悟性就是高,这都有正当的理由了呢。
这边宅子里,孟晚陶一路快步走回来,被冷风一吹,倒是冷静了不少。
宫珏就是傻子,她跟他计较什么!
在心里一遍遍重复了这句之后,孟晚陶心绪总算彻底平复。
略坐了会儿,她便觉得有些累了。
送完了所有宾客,她都没来得及歇呢,就忙着去王府看宫珏。
本来就累,刚刚在王府精神还受到了几次冲击,这会儿被屋里的暖气一烘,孟晚陶便开始犯困。
事情都办完了,孟晚陶也没了心理负担,干脆直接盖上被子,歪在暖塌上小憩。
睡着睡着,孟晚陶迷迷糊糊觉得有什么在盯着自己。
她觉得奇怪,可她实在太累了,便翻了个身继续睡。
再睁开眼时,天已经黑透了,宫珏正坐在暖塌另一头,手里拿着本书再看。
孟晚陶一看到他在看书,一下子就从暖塌上坐了起来。
坐起来后,瞪大了眼盯着宫珏手里的那本书。
还好还好,只是一本她之前翻看的游记。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宫珏拿着那书跑到她这里来看,那可真的是忍不住要揍人的!
“什么时候过来的?”刚刚起太猛,孟晚陶有点晕,抓着薄被,又躺了回去,靠在靠枕上,静静看着宫珏。
“有一会儿了,”宫珏放下手里的书,也看着她:“到的时候,你应当是刚睡着。”
孟晚陶有些惊讶,来这么久了?
“你怎么不喊我?”孟晚陶有些不好意思。
宫珏抬眼,笑了:“喊你做什么,你睡得那么香。”
孟晚陶奇怪道:“那你过来找我,不是有事么?干坐着等,多耽误功夫。”
“不耽误,”宫珏笑笑:“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来送这个……”
说着,他把一旁的食盒提过来给孟晚陶看了眼,又重新放回去。
孟晚陶:“……”
就是个傻的罢!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孟晚陶心情十分诡异。
再想到他堂堂摄政王,提着个空食盒,从王府一路走到这儿的样子,孟晚陶就觉得分外好笑。
又脑补了一出他一本正经坐在对面,看游记等她睡醒,然后提着食盒炫耀的历程。
孟晚陶再也没忍住,转身趴在靠枕上笑了起来。
宫珏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开心。
但见她笑一会儿,就偷瞄自己一眼,然后笑得更开心,宫珏便知道,她在笑自己,只是不知道笑自己什么。
他低头看了看,着装并没有什么问题。
检查完,抬头,好笑地看着孟晚陶,眼神温柔宠溺,连嗓音都宠溺无比:“在笑什么啊?”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孟晚陶就笑得更厉害了,直捂着肚子,疼得直流眼泪。
见她都哭了,宫珏忙过来查看。
一边帮她顺气,一边无奈:“到底笑什么?”
“你、你别……”孟晚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肚子又疼得十分要命,断断续续道:“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