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亡国太子妃——团子来袭
时间:2022-01-17 12:19:52

  秦筝半边手脚都搭在他身上,仿佛是抱着个大暖炉,脑袋搁在他肩膀处,呼吸间带起的微弱气息喷洒在他颈侧,酥酥的,痒痒的,像是有无数小虫子从他颈侧那片肌肤钻了进去,顺着血管游移,在心底拱起一片未知的躁意。

  楚承稷浑身僵直得像块铁板,黑暗中他静静等了一会儿,秦筝抱着他呼吸依然平稳,半点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他迟疑了片刻,轻轻拨回了她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打算帮她躺正。

  夜晚触碰她肌肤的触感更加明显,滑腻得像是一块琼脂,他蹙了一下眉,松开捏着她皓腕的手,再隔着衣袖重新抓住,将她的手拨了回去。

  按着她的肩膀将她往后推时,对方似乎感觉到离热源远了,直接闷头一撞又撞回了他怀里。

  胸口还没痊愈的箭伤骤然被这么没轻没重地一撞,楚承稷没抑制住发出一声闷哼。

  秦筝睡觉素来睡得沉,但因为先前他发烧那两日一直照顾他,夜里他偶尔低吟要个水什么的,秦筝已经养成了习惯,哪怕睡着了对他的声音也格外敏锐。

  一听到他闷哼,顿时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怎么了,要喝水吗?”

  听她问是不是要喝水,楚承稷自然也想起了自己重伤昏迷的那两日,那段时间他几乎是全无意识的,但每次焦渴难耐,总有甘霖及时送到唇边,想来是她时刻都注意着自己的情况。

  他在黑暗中看着秦筝困倦却又因他一声闷哼突然惊醒的模样,忽觉自己像是一脚踏进了沼泽地里,越挣扎,有些东西却在无意识中陷得越深。

  既是如此,那就从心罢。

  他已经给过她选择了,不是吗?

  楚承稷望着她的眼神变得幽凉而深邃,嗓音却很轻:“无事,睡吧。”

  秦筝这会儿已经清醒了几分,发现床里边空着一大片,终于也意识到是自己睡相不好挤到他了,忙往里边挪了挪:“我挤到你了?”

  一只大手攥住了她胳膊,让她没法再往床里边挪,“夜里凉,就这样睡吧。”

  他的意思是,她畏寒,这些睡暖和些。

  秦筝不知他所想,只觉这般躺着,几乎是胳膊挨着胳膊,手肘贴着手肘,稍微动一下,彼此都能感觉到。

  这个距离有点太近了,但对于夫妻来说,似乎又没什么。

  她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就这么瞪着一双眼看着帐顶。

  倒不是她矫情,而是这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几乎是挨着躺到一块,平日里楚承稷也从没靠她这么近过,秦筝总觉得哪哪都不自在。

  她望着帐顶干瞪眼时,楚承稷突然出声:“睡不着?”

  秦筝脊背一僵,偷偷转过头去看他,却发现他是闭着眼的,那他怎知自己没睡着?

  秦筝不解,只轻轻“嗯”了一声。

  楚承稷的手掌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覆上了她双眸,原本清冷的音色也在夜色里多了几分低醇:“闭眼。”

  秦筝不明所以地眨了两下眼睫后,才听话地闭上了眼。

  她睫羽很长,眨眼时似一双柔软的小刷子在他掌心轻轻刷过,酥麻的痒意从掌心一路蔓延到心底。

  秦筝只觉捂在自己眼前的手力道似乎重了几分。

  掩住她的双眼后,楚承稷自己倒是掀开了眸子,他侧过头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大夫说你忧思过重,我给你念段经文,清心宁神,易眠些。”

  堂堂太子还会念经?

  秦筝正有些疑惑,但想到古代达官显贵家中常有抄佛教祈福的,动辄几十遍上百遍地抄,能背下来似乎也不足为奇了。

  她乖巧点了下头,想到这是晚上黑灯瞎火的他可能看不见,正准备说声“好”时,楚承稷已经低声念起了经文:“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①

  因为刻意压低了嗓音,他原本清冽的音色多了几分喑哑在里面,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律。

  仿佛,他曾经真的在佛寺里朝朝暮暮诵读过这些经文。

  秦筝努力听了一会儿,可能是佛经确实有静心的作用,也可能是安神汤的药效又上来了,她呼吸逐渐变得绵长。

  楚承稷在她睡着后,依然浅声念了许久,从《心经》念到《金刚经》,不知究竟是为了帮她入睡,还是为了让自己静心。

  山寨里的第一声鸡鸣声响起,他才止了声,收回盖在她眼前的手。

  他很早之前便不信佛了,静不下心时捻着腕上的菩提珠,默诵经文,是从前就留下来的习惯。

  不过现在似乎作用不大了。

  ……

  天刚见亮,楚承稷便起身了。

  出门前他看了一眼檐下空荡荡的笼子——信鸽还没回来。

  眸底闪过一丝暗芒,顷刻间了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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