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额外的银钱来自哪里,他自然心知肚明。
这些年来师妹飞檐走壁,成了天下第一神偷,危险的事都让她一人包揽了。他只恨自己本领不足,帮不了师妹,日夜思想着如何把米铺和酒楼的生意给做好,让师妹能早日脱离这危险的行当,好好地过安生日子。
没想到她昨日竟然把手伸到皇宫去了!这可是皇帝啊,九五之尊的东西能随便拿的吗?被发现了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且不说后果,皇宫之内护卫森严,高手如林,她一人潜入皇宫之内,若是一个不慎,那定是有去无回!
思虑到此,他背上已经沁出丝丝凉意。
与此同时,只听得乒乒乓乓碗碟落地碎裂的声音,随即一个蓝色身影已冲了过来,抓住秦晓霜的胳膊颤声道:“你……你昨晚竟然去了……皇宫!”
哎哟声起,秦景鸿和秦风齐声喝道:“秦雨,放手!”
秦雨立刻醒悟,慌忙放开手,不住口地问秦晓霜:“痛不痛?可有伤到?对不起……”
“你抓痛我了,”秦晓霜眉头紧蹙,装模作样地搓着胳膊,看着神情紧张的秦雨又嘻嘻一笑,“二师兄,你当我是玻璃人吗?”
见她无事,三人都松了口气,也不理她口中的“玻璃人”到底是什么人,反正她嘴里三五不时地会蹦出些奇奇怪怪的话来。
当务之急,是阻止她再次做危险的事。
秦景鸿脸色沉肃,声音严厉:“霜儿,跪下。”
站着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秦晓霜。
师父对她如珠似宝,向来都是捧在手心疼的,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上几句,尤其他脾气随和,与她虽为师徒,却毫无师尊架子,更从未像这般对她疾言厉色过。
腿一软跪了下去,秦风与秦雨也随着她扑通通地跪了一地。
秦景鸿双目紧盯着秦晓霜:“霜儿,你可知错?”
秦晓霜咬着唇,眼角余光偷偷觑着师父,见他神色严肃,小声争辩道:“师父,不就是皇宫吗?我进出如履平地,那些护卫根本奈何不了我……”
“砰——”的一声,秦景鸿重重一掌拍在石桌之上,石桌登时裂开了一条缝。
秦晓霜立刻住了声,再也不敢辩白。
师父看来是真生气了!
“奈何不了你?”秦景鸿按在桌子上的手微微发抖,“昨日是你运气好,皇宫之内高手如云,你虽然轻功不错,但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你根本就逃不脱!”
看着尚且有些不服气的秦晓霜,他心有余悸,声音微颤:“霜儿,若是你昨夜在宫里出了事,你让为师和你两个师兄如何是好?”
秦晓霜心内一凛,低声认错:“师父,我知错了,下回不敢了。”
秦风立刻接口:“师父,师妹知道错了,您消了气吧。”
秦雨也说道:“是啊师父,师妹朝食还没吃呢,这样跪着会跪坏了身子。”
“饿,师父。”秦晓霜适时地抬头,拉着她师父的袖子扯了扯撒娇,“师父,您别生气了。”
秦景鸿早就心软,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拉了起来:“知错就好,秦雨,你去让刘婶再给霜儿做碗馄炖来。”
秦雨立刻爬起来去了。
秦风指着桌子上的匕首,小心翼翼地问:“师父,那这……流云短剑如何处理?”
秦景鸿拿起匕首仔细端详了一番,低声自言自语道:“流云短剑啊流云短剑,没想到此生竟然还能与你再次重逢。”
“重逢?师父你以前见过这把匕首吗?”秦晓霜不解地问,“而且这分明是一把匕首,你为何称它为短剑?”
秦景鸿叹口气说:“你俩坐下,为师跟你们说件事。”
待两徒弟二人坐好,他缓缓开口:“为师以前都没跟你们说过师承何门何派,其实为师师从龙吟山铸剑大师雪松长老门下……”
此时,秦雨也端着一碗馄炖过来了。
三个师兄妹面面相觑。他们闯荡江湖这些年,也算是半个武林中人了,自然知道龙吟山在武林之中一直赫赫有名,不仅武功独树一帜,雪松长老的铸剑之术更是天下第一。
只是雪松长老脾气古怪,极少为人铸剑。武林中人若能得他为自己铸造一柄利剑,那可是梦寐难求的事。
万没想到,自己的师父竟然是师从雪松长老……
此时,秦景鸿英俊的脸上缓缓漾起一抹红晕,看上去既兴奋又伤感。
他极低一声叹息:“这不是匕首,是护身短剑!”
他一手执柄,一手抓住剑鞘,徐徐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