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怎的她竟然生出了羞赧之意,一听他声音,脸就烫得如同着了火,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真丢脸!
不就是被人亲了一下吗?又怎么啦?她可是来自未来的新新人类,可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扭扭捏捏的女儿家!
这以后还要在他身边呆上三年,如此怂包可不行!那厮说不定还以为她对他有了……感觉呢……
呸呸呸,谁会喜欢那个死……断袖!
脸上的热意迅速消散,心跳舒缓,连刚才急促的呼吸都平静了下来。
把被子一撩,迅速起身,套上外袍趿了鞋踢踢踏踏走到门边,将门一拉道:“不用,我……”
又迅速砰地一声将门掩上。
院中除了蔺烨然、林子平兄弟,居然还有明王。
她这一路从京城到杨城,在马车内躺得久了,经常是披头散发见蔺烨然和林子平兄弟,没想到这一拉开门竟然看到了明王。
迅速地跑到了铜镜前,抓起梳子梳起头来。
却不知刚才开门那一刹那,门外明王瞥了她一眼,已是失魂落魄。
只见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灰白,踉跄两步,扶在蔺烨然迅速伸来的手上,神思恍惚道:“阿然,我……我先……回去,你……稍后……过来。”
不等蔺烨然应下,就扶着旁边的小厮脚步虚浮地出了院子。
林子平眼中浮起疑惑之色,稍稍凑近了低声道:“这……明王爷怎的见了秦爷这般失态?”
晚云尽收,天边暮色已经悄然倾覆,蔺烨然注视着那个陡然变得虚弱的模糊背影,眉头微蹙。
方才看完旱情归来,他急匆匆地先回了院子想看看小妮子今日状态如何,回来见她尚在睡觉,也就没有叫醒她,正准备净了脸再将她唤起吃饭。
却见他这个六表舅脚步匆匆地进了小院,亲自来邀请他与他的三个侍卫今晚到花厅一起用膳。
当时小妮子正在睡觉,他就帮她婉言谢绝了。
他只道今日他在田间找到了泉眼,打出了井水,他这六表舅欣喜若狂之余要宴请他一行。
但方才他瞥见小霜儿之后倏然变色,看来竟像是另有目的……
小妮子今日没有易容,莫非是……她以前偷东西之时被六表舅见过?
他独具侵略的凤眸在廊下风灯摇曳的烛光中微微眯了眯,眸光渐转幽深,比今日打出的那口井还深。
林子安在旁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主子这种目光别人看不出,他可知道得十分清楚,就是“谁惹谁死”的那种目光。
却见主子嘴角缓缓勾起,眼中的凌厉之色已被埋在了眸底深处,然后听到主子淡淡道:“更衣去赴王爷的宴席。”顿了顿,补上一句,“叫秦爷一起。”
秦晓霜梳好头,重新束好了腰带,等整理清楚开了门,就见林子安坐在院子中的一张石凳之上,嘴里百无聊赖地叼着一根干草,见了她立刻起身道:“秦爷,你准备好了吗?明王爷宴请我们王爷,叫我们一起去。”
“行,走吧。”秦晓霜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安爷,今日辛苦了。”
“不辛苦,比起疆场之上这算得了什么,”林子安受宠若惊,偷眼瞥了一眼正房,唯恐被自家王爷瞅见,“王爷还在……沐浴,秦爷你再等等。”
“沐浴?”秦晓霜惊叫起来,又一把捂住嘴小声道,“这太……败家了吧?”
里面浴室中冲着凉的高大身影微微一顿,又摇了摇头。
“今日王爷找到泉眼,打出井来了呢,井水虽然不够农田灌溉,但基本的洗簌还是够的。明日王爷再去找找,说不定能找到多处,在浔河引来之前,先缓解一下旱情。”林子安眉眼齐动,极是骄傲。
“啊,这厮……不,阁主还有这般本事?”秦晓霜目瞪口呆。
“那当然!”林子安下巴快扬到天上去了,“以前北疆缺水,也是王爷带着机括师去寻泉眼,打了不少口井呢。”
秦晓霜心中生出了一丝怪异的感觉,像是钦佩……
两人嘀嘀咕咕地说着话。而此刻明王爷寝室之中,明王爷瘫坐在太师椅上久久不能回神。
明王妃给他沏了一盏茶,递到他手上,温声道:“王爷切莫再伤怀,宜宁郡主已故去多年,今日得见她相似之人,是……上天怜你我思念之情,王爷该当……欢喜才是。”
韦和云只觉眼角酸涩,险些落下泪来。那日初见那少年就隐隐觉得他身姿风采与那人极为相像,但终究面貌相差甚远。
今日刚才外面查看旱情归来,却被王妃急急扯入内堂将今日在花园见到秦双之事告知,说道那少年容貌与当年的宜宁郡主有八/九分相似。
闻言,他立刻急匆匆地赶到了蔺烨然下榻的小院,却不见少年身影,以用膳之名相邀,却又被蔺烨然婉拒了。
正失望间,少年却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