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烨然见她神情恹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人又往她房间送了一碗燕窝粥。
将那碗燕窝粥搅了个稀烂,终究还是喝下了,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仔细在原主的记忆中翻翻找找,隐约记起原主在被牙婆抱走之后又哭又闹,被打了一场终于歇了下来。
那原主也是个机灵的,知道自己被牙婆拐了,当下就低眉顺眼装了几天听话的让牙婆放松了对她的看管,找了个机会偷跑了,人小体弱,也跑不了多远,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在里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才把满镇子找她的牙婆给熬走了。
从此把自己的脸用灰尘泥巴抹了个黑,四处乞讨偶尔顺点吃食直到遇见秦景鸿……
“可怜的秦若霜,我一定帮你报仇雪恨。”秦晓霜低声喃喃自语,握着拳头在床榻上重重一击。
睡意袭来,打了个呵欠翻了个身沉沉寐去了。
隔壁因担忧又运了内力倾听的蔺烨然眉头微蹙。小妮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她不就是秦若霜吗?
挑挑眉又释然一笑。小妮子机灵古怪,总会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这一觉直睡到了申时,水云苑安安静静,连阿秀偶尔的大喊大叫都没听见了。
她伸伸懒腰,拉过两侧金钩挂起层层叠叠随微风轻扬的帷帐,嘟囔道:“搞这么娘们兮兮的东西作甚,倒是适合那妖孽……”
那妖孽眉眼盛绝,极是妖娆,若是换上一袭灼灼红衣,让他横躺在这床榻之内,榻旁金钩挂帐,薰香袅袅……
妙极!
一边想着一边趿了软鞋打开房门,侯在门外的侍女一见她立刻行礼道:“秦爷,王爷与两位林大人外出了,王爷交代让秦爷午憩过后准备参加今日府内的晚宴。”
难怪水云苑这般安静。她往阿秀住的那个屋子扫了一眼,侍女机灵,立刻回道:“秦爷带回来的秀嬷嬷手竟是极巧的,这时候正在屋内安安静静地绣着……虎头鞋呢。”
“虎头鞋?”秦晓霜心内疑惑快步走进了阿秀的屋子,只见阿秀安安静静地坐在窗前的一个矮榻上,手里拿着一只小孩儿的鞋子正在仔细地绣着花,还真是……虎头鞋。
抬头见她进来,阿秀开心地扬了扬手上的活计,又低下头去,嘴里叽里咕噜道:“孩子的脚长得快,我要给小霜儿多做几双鞋备着穿。”
秦晓霜眼中一热,在她旁边坐下,低声道:“秀姨,小霜儿肯定爱穿你做的鞋。”
“那是当然,郡主的针线活可不如我呢。小霜儿的脚多嫩啊,我这个当姨的当然要多费点心思了。”她忽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秦晓霜,“你说,我要不要给我的小霜儿绣一床鸳鸯锦……”
秦晓霜逃也似的地出了门,对着侍女长舒一口气道:“秀姨要什么都满足她。”
回到房中,想着晚上要赴宴,决定沐个浴先。让人将浴室里的木浴桶装满了水,她关紧了门开始翻箱倒柜挑晚上穿的衣服。
昨天买的衣物整整齐齐地叠在了箱子之中,整整码了四个木箱子。看着这么多的箱子,她自觉昨日下手是狠了些,不说别的,光是这怎么倒腾回京城就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想到这,真真有些傻眼。买的时候可丝毫没考虑这个,总不能把马车腾出来放衣服吧?那她睡哪里?秀姨睡哪里?
没快递的时代真是不方便啊……
悠悠叹了口气,摸摸怀中的一百两银票,那是她爹给她备用的,看来只能用这笔银子买辆马车将这些衣物运回去了。
俯下身子打开其中一个箱子开始寻找合适的衣服,才拉出一件手又顿住了。
一匹白色丝绢放在这件衣服的下面。
她用手摸了摸,那丝绢触手细腻至极,仿若肌肤般的润滑,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谁放在这的啊?不会是林子平挑的放错了地方吧?”她自言自语道。
不对。当时她一意撺掇林子平多买几件,林子平死活不要,拿了四件说:“我两件,子安两件,足够了。”然后再也没有摸过那些衣物。
那就是掌柜看她消费这么多赠送的!
“嘿,挺会做生意的嘛。”她开心地拿起那匹丝绢,“实在是太棒了。”
上回她在“等客来”客栈被那温泉蛇吓破了胆,连衣服和束胸的布条都忘了收拾回来,少了一条布条,总是觉得有些不够用。
这匹丝绢质地柔软细腻,比之她原来用来束胸的棉布更亲肤透气,实在是最好不过了。
拿了剪刀仔细地裁剪了合适的长短,又挑好了晚上赴宴穿的衣物,就泡澡去了。
洗完澡擦干身子用那白色丝绢仔仔细细地裹好了如今越见膨胀,已如波涛汹涌般的胸部,嫌弃道:“长这个有什么用?讨厌极了,裹都不好裹。”
将亵衣、中衣和外袍一层层穿上,方才胸前的隆起早已一马平川,看不出一丝起伏了。
用一条蓝色发带将头发半束,露出了一张俊俏已极的小脸来,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
用易容物将眼角的红痣遮了遮,忽然心中生出个疑问来。
蔺烨然既然在杨城就已知道她面容与宜宁郡主相似,而他是来查宜宁郡主的案件的,带着个与宜宁郡主面容高度相似的侍卫多少对案件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