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桥……”
他听到怀中的小姑娘深吸了一口气。
“我失忆了,其实已算不得是你妹妹,为何还这般待我?”
女孩儿的声音不大,还带着几分沙哑,但郑重而认真,仿佛下一秒便要做什么了不得的决定。
白晓思绪到过去一个月里,半晌轻笑一声。
“你已换了身份,我自今日起也不再是白晓,还有很长时间可以重来,阿桥会重新认得我这个哥哥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一刻,白桥真真正正在面前的青年身上嗅到了一种归属感。
属于血脉亲情的归属感。
她几乎自然而然地在青年衣服上蹭了把眼泪。
自此后,白晓于她而言便同旁的男人不一样了,是她的亲兄长了,她一定会护着他的。
兄妹情深,旁若无人。
何成瞧着这十分催泪的一幕,忍不住吸了下鼻子。
他侧过头想控制一下情绪,万万没想到,正撞见一张阴晴不明的脸。
祁长廷明明也在温和地笑,可眸中却觉不出半分温度。
他的目光几乎是钉在白晓腰间,被女孩儿双手环抱,牢牢扣住的腰间。
还有那人胸口,被女孩儿面颊紧紧贴住蹭的胸口。
还有……方才那声脆弱又勾人的哥哥。
她分明已经忘了白晓,而自己才是这几个月来同她并肩作战的人,为何每次唤他公子都那么公事公办!
他在心里恨恨想道,甚至没意识到,他的不满早已透过了往日温和的面具,尽数写在了那张俊俏的脸蛋上。
一旁的何成:“……”
不是吧,不是吧!这眼神,啥情况?主子你知道自己在干嘛吗?!
你可是泰山崩于前都色不变的三殿下呀!
何成不由咽了口唾沫。
他是个有眼色的好侍卫。
“咳!”何成大声清了下嗓子,硬着头皮打断道:“咱们时间紧,要不然,先出发?”
比白桥先过神来的是祁长廷。
少年略带阴沉的面色陡然收敛。
他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公子。”他突然听到白桥唤他,下意识转过头来,便见女孩儿认真地冲他一揖。
“多谢公子看顾我兄长,到东都后,我和兄长会好好替公子做事的。”
祁长廷:“……”
是这样没错,但,总觉得有点儿不舒服。
少年面色复杂,默了半晌,终于找到了一点儿头绪。
他温和笑着,意有所指道:“我自然信姑娘,只是你二人虽为本家兄妹,但终归男女有别,注意影响。”
顿了下,又补充道:“否则容易引人注意,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嗯,没错,都是为了安全着想。
白桥知道祁长廷说的有道理,终于恋恋不舍地松了手,同白晓保持了正常距离。
祁长暂时廷满意了。
“那启程吧。”
只是他总也没想到,漫长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白晓也是骑马来的,于是当队伍重新启程,白晓便取代了他的位置护在马车旁,时不时同车里的白桥说几句话,气氛温馨极了。
何成赶着马车,连同白桥的小丫鬟月兰,偶尔也会接一两句话。
唯有祁长廷一人打马领头,好似与他们处在两个世界。
祁长廷依旧面带微笑,却从未觉得自己的微笑如此僵硬过。
众人行过一个又一个驿站,始终没有停歇的意思,直至天色昏暗时,他们远远望到了下个城镇的高耸门楼。
永福二字高高悬挂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