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纸片人也都是这样的吗?
就像,就像……
她脑子里一片浑浑噩噩,穿越前后的记忆混成一滩泥泞,在眼前走马灯似的晃。
没人是生来就恐婚的。
至少在她去市里上高中之前,一直觉得以后嫁个像父亲一样的人便好了。
直到那天她在学校上晚自习,突然接到母亲出车祸的通知。
她懵了,可父亲的电话竟然打不通。
老师替她守在医院,她打车回镇上的家中去找存折银行卡以及一些必要的证件。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她就哭了一个多小时。
母亲是为了照顾她才辞去了镇上的工作,陪她去市里租房住的。
到家已经是凌晨,司机师傅十分好心,说一会儿再把她送回医院。
她来不及认真道谢,一步三个台阶地冲上去,钥匙在锁孔里转动,咔哒一声之后。
婉转夹杂了低沉的笑声,混成异常可怖的乱奏,毫无阻碍地冲进了她的耳朵。
皮鞋和高跟鞋在门口纠缠得七零八落,主卧的门没关。
地狱的门也没关。
*
红烛帐暖,异香绕梁。
白桥再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换了地方。
从天堂到地狱不过一霎。
从三好男主到垃圾渣男也不过只需要一夜青楼。
五感所及,皆是暧昧,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
这瞬间,白桥只觉得自己三观彻底崩了。
渣男都是抬举了他吧,这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变态?!
他做这种事,难道还要找个人来看着?!
白桥浑身的血都凉了,克制不住地以最深切的恶意揣摩着那个人,怒气直冲天灵盖。
她打着抖起身,在桌上寻到一个铜茶壶,便往床帐上摸去。
上辈子没敢干成的事,重活一次,她一定要!
哗。
帐幔掀开。
铜壶被高高举起,然后……
“?”白桥愣愣望着榻上。
女人衣着齐整……好吧实在说不上齐整,但至少那些衣物比起方才来半分没少。
她晕倒在榻上,可祁长廷却不见踪影。
下一瞬,白桥高高举在手中的茶壶被什么人夺走。
扭头,便见祁长廷一脸不解地望向她。
少年手上在滴水,大约是十分大力地搓洗过,皮肤都泛了红。
白桥目光在祁长廷和榻上的女人身上转了两圈,脸颊轰地一下烧了起来。
天地良心,她方才到底在想些什么?!
*
气氛一时十分尴尬。
红烛包裹的棉芯烧到了节点,噗的一声爆了个小火花。
白桥捋了捋当下的情况。
好吧,祁长廷不至于那么变态,甚至也没碰那女子。
可他懂那许多行话,必定经常造访这种地方,还是渣男无疑!
女孩儿眸色几经变换,祁长廷还是第一次在白桥眸子里看到这样的情绪。
失望,痛恨,谴责,甚至还有几分委屈。
祁长廷觉得自己可能得了什么病,他对着女孩儿如刀般的目光,心里竟然泛起几分微微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