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有禾很有礼貌地先打破尴尬,端着酒壶走到魏禧锦面前给他倒酒,柔软的身子还有意无意地往他身上靠过去,“王爷,外面天寒,喝点酒暖暖身子。”
魏禧锦挑眉看着苏有禾的动作,大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在苏有禾的惊呼中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
苏有禾有些惊慌地抬起头看着低头朝自己笑的魏禧锦,那个笑好看是好看,但是真瘆人呐
魏禧锦伸手拿过她手中的酒壶,笑着说道:“该暖一暖的夫人呐,”魏禧锦的手掌覆盖在她的心口,勾着嘴角,声音带着诡异的邪魅,“这颗心怎么捂不热呢?”
苏有禾吓都要吓死了,跟你这样的变态在一起,能喘气就不错了,还怎么热的起来,但是苏有禾也不敢跟他嘴硬,只笑道:“王爷说笑的,王爷就是妾身的天,是妾身的地,是妾身的神,妾身愿意为王爷生,为王爷死,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魏禧锦笑的更开心了,忽然将壶嘴对着自己的嘴巴,喝了一大口酒,然后低头直接覆盖在苏有禾的唇上,手掌掐住她的下巴,不让她乱动,将所有的酒全部哺喂到她嘴里。
烈酒入喉,苏有禾被呛的想咳嗽,但是魏禧锦还是不肯罢休,还在折磨着她的唇瓣,像是恨不得将她生托活剥了。
直到有血腥味在两人口中蔓延,魏禧锦才满意地放开她,用拇指揩拭掉她嘴角的血渍,笑了笑说道:“本王一见到夫人就难自控,还请夫人见谅。”
苏有禾看着他没有一点要自省的表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但是面上还是做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妾身和王爷有同样的想法。”
“哦?”魏禧锦有兴趣了,“夫人见到本王也难自控?”
苏有禾有些尴尬,但是还是咬牙说道:“是啦,就是王爷你想的那样啦。”
魏禧锦满意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蛋,“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夫人可不能累着。”
“是。”苏有禾连忙从魏禧锦的怀里坐起身。
两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魏禧锦拍了拍自己的胳膊说:“睡过来。”
“这……不太好吧。”苏有禾隔着一手掌的距离看着魏禧锦,为难地说道。
“禾禾,要本王说第二遍吗?”他的声音明明很轻,可是听在耳朵里就有种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苏有禾连忙挪过去,将脸枕在他的胳膊上,还善解人意地将他另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末了还试探性地问道:“王爷看这样行不行?”
“嗯,不错。”
苏有禾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魏禧锦又开口了,“禾禾,要时刻记得你自己的身份,有些不该有的心思就不要生了,免得惹祸上身。”
苏有禾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敢动。
魏禧锦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乖乖地待在本王的身边,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死人。能做到吗?”
苏有禾倒抽一口凉气,没想到盖棉被纯聊天都这么瘆人,小心翼翼地说道:“是,妾身记住了。”
“睡吧,本王乏了。”
苏有禾心里快要骂街了,你吓完人,你舒服了要去睡觉了,她哪里还敢睡啊?
苏有禾前半夜几乎是睁着眼睛捱到半夜的,后半夜有些困意了,这才闭眼眯了一会儿。
早上的时候,苏有禾给魏禧锦宽衣,看着苏有禾的黑眼圈问道:“禾禾,昨晚睡的不好?”
苏有禾心不在焉,不能地点了点头。
苏有禾嗯完发觉自己嗯的不太对,连忙抬起头看魏禧锦的脸,想观察他的神色,却只见他笑着说道:“禾禾想什么睡不好的?”
苏有禾总不能说自己想着逃跑的事情睡不着吧,于是只能昧着良心说道:“王爷可能低估了自己的魅力,您躺在妾身身边,气妾身很难不心猿意马。”
魏禧锦听见苏有禾的话竟然愣住,非常罕见的表情,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仰头大笑起来,他掐住苏有禾的下巴说道:“等本王的腿好了,本王天天和你酒肉池林。”
那倒也大可不必!!!!
苏有禾尴尬地笑了笑,“如此便有劳王爷了。”说完觉得这个回话很不对,而且非常暧昧尴尬。
苏有禾刚想改口,却听见魏禧锦大笑道:“为夫人出一份力,本王很乐意。”
出你妹啊!!!!!苏有禾只能尬笑。
用过早膳,魏禧锦下令去临安城逛了逛,并且没有带很多人,只让姜影在暗中跟随。
苏有禾推着魏禧锦在湖边的长堤上走着,湖面吹过来的风有些寒,也将苏有禾披着的大氅吹起来了。
波光粼粼的湖面,湖边的一对璧人,男子随坐在轮椅中,也难掩他一身的矜贵和俊逸,女子身着红色滚白边的大氅,站在轮椅边上,宛如画中走出来一对神仙眷侣。
湖边的老画师看着眼前的两人,忍不住画下两人的背影。
魏禧锦望着湖面,忽然说道:“那一年姜家军三万英魂命丧漠北的时候也是这样寒冷的时节。父亲母亲也是死在这个时节,仿佛一瞬间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苏有禾看着魏禧锦落寞的身形和悲伤的神色,眉头皱了皱,竟然有些不忍心,蹲下来趴在魏禧锦的膝头,轻声说道:“阿锦,你以后什么都会有的。”
魏禧锦低下头看着苏有禾良久,最后笑了,他说:“禾禾,想不想听我吹笛子?”
“好。”
魏禧锦难得的正常做个人,苏有禾求之不得,用心地蹲在旁边听他吹笛子。
魏禧锦是王室里长大的贵公子,自然风流倜傥,但是他也是在战场上马革裹尸厮杀过的,那低声既风流也裹挟着铮铮铁骨,听来荡气回肠。
苏有禾虽然不懂音律,但是却也觉得魏禧锦吹得很好听,风流处仿佛还能看到翩翩少年郎策马长安街道,缓带轻裘好不恣意。激昂处又似乎可以听见战马嘶鸣,跌宕起伏,最后落寞处却形单影只,更与何人说?
曲罢,苏有禾握住魏禧锦的手,掌心的温暖一下子传到魏禧锦因为拿着笛子而冰冷的手背,魏禧锦看着苏有禾,轻声说道:“禾禾的手真暖。”
第18章
苏有禾望着魏禧锦,忽然觉得他曾经也是恣意少年,壮志凌云,可是如今却被魏湖栎用阴损的手段困在这个小小的轮椅上,实在可怜。
苏有禾轻声说道:“阿锦,我一定会找到火灵芝的,你也一定会好起来的,也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魏禧锦抬起苏有禾的下巴,轻声问道:“禾禾,你是在可怜我吗?”
苏有禾一愣,但随即笑了笑,“不是,我只是想让您好起来。”
魏禧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说道:“他怎么会想着把你这样的人放在我的身边呢?”
苏有禾笑了笑,“可能他也没想到我是这样的人吧。”
魏禧锦望着她,点了点头,“走吧,去街上逛一逛。”
苏有禾推着魏禧锦来到临安街道,街道两边摆满了商贩,街道很是繁华,不愧是富庶之乡。
苏有禾推着魏禧锦经过一个胭脂摊的时候,卖胭脂首饰的妇人最会察言观色,识得苏有禾和魏禧锦这两人这周身的贵气,连忙叫喊道:“小郎君给新妇买对手串吧,你看这一对金手串,一个挂着金童一个挂着玉女,正好比小郎君和夫人郎情妾意呢。”
苏有禾笑着摆手,却被魏禧锦抬手制止她继续推着前进。
那妇人见魏禧锦停下来了,立即笑着说道:“这手串是一对,是城外的姻缘庙的法师开过光的,有情人各带一个,今后必定恩恩爱爱长长久久的不分离的。”
魏禧锦挑眉,“哦?是吗?那就买一对吧。”
那妇人见魏禧锦如此爽快,连忙要给他包起来,却被魏禧锦拦住,“不必包了,现在就给我夫人戴上吧。”
妇人立即双手奉上手串,还笑着说道:“小郎君还真是疼爱新妇。”
魏禧锦笑着说道:“如果这些疼爱能换她死心塌地跟着我,我情愿天天为她做这些。”
那妇人面露羡慕之色,“小郎君如此俊俏,出手又如此阔绰,怎的新妇会不死心塌地呢?”
“那就要问一问我的夫人了。”魏禧锦一边给苏有禾戴手串,一边笑着说道。
苏有禾笑了笑说道:“我相公在开玩笑。”
苏有禾的一声相公让魏禧锦一愣,随即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苏有禾,抿唇笑了笑,“夫人这声相公,可是要了我的命了。”
这……
苏有禾有些脸红……
一旁卖首饰的妇人也心里估计也MMP,就卖个首饰,至于在那里撒狗粮不?
魏禧锦笑了笑,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街角边跟踪的人,遂执起苏有禾戴着手串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苏有禾有些尴尬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却被魏禧锦握得更紧。
苏有禾不得不跟着魏禧锦秀恩爱,就很莫名其妙。
晚上的时候,苏有禾先回去卧房休息了,魏禧锦在另一间开辟的临时书房中练字,不一会儿,姜影快速地闪进房间。
“如何了?”魏禧锦头也不抬地问道。
“回王爷,跟着我们的人都是皇上派来的,我今天跟踪了一路,大概有三波人,大约有四十人左右。”
魏禧锦点了点头,“本王这个闲散王爷出来玩都要被他如此大费周章地盯着,看来他是真的很不放心我啊,只不过现在也不能明面上动我,不然会落得个兄弟阋墙的罪名,连本王这样一个残疾王爷都不放过的残忍暴君的称号,真是委屈了我这皇兄了。”
姜影皱眉道:“王爷,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我们去到南山之前,解决掉这些人,不要让我们去了南山的消息传回宫里。”
“明白了。”姜影顿了顿,“那十三夫人那里。”
“她还在我的掌控之中,不足为患,暂时先放几个人回去,将本王与十三夫人恩爱的消息放回去,让皇兄对他这个卧底放心。”
姜影点头,“属下明白。”姜影想了想,“王爷,那去了南山之后,王爷预备如何处置十三夫人?”
魏禧锦练字的手终于顿住,他抬起头看着姜影道:“她还有大用处。”魏禧锦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苏有禾真的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魏禧锦回去卧室的时候,苏有禾因为迟迟没有等来魏禧锦,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细白的胳膊露出一截,手腕上那个挂着玉女的金色手串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魏禧锦莫名地抬起自己的手腕,将手腕上戴着的那个金童的手串并排放在苏有禾手腕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