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桥抱着她的时候,没有刻意,甚至都能够碰到她手臂上的骨头,从薄薄皮肤上能够看到骨头的形状,硌在殊桥的掌心,却更硌在她的心中。
她是被折磨成这幅样子。
这应该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结果。
她的黑发变得枯黄,是初冬以后的草地,遍地黄芜。
一张小脸简直惨白地如同打了雪蜡,毫无生气。
殊桥的心全都揪在了一起,她抱着苏布合尔迈出房门。
这个瞬间,她有一种无可阻挡的感觉。
不管发什什么,她都一定要让苏布合尔活下去!
几乎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
当殊桥抱着苏布合尔走到院子里的时候,院子里站满了刘家村的人。
乌泱泱的一片,刘家村还算是个富裕的村头,人竟然比云县一个县城都看上去还要多一点。
来的人里,男男女女都有,大都是上了年纪的,有人看到殊桥的样子,马上举起了手里的东西,叫喊着。
他们手里拿着各式的棍棒,似乎想要对抗什么,而殊桥知道她就是他们要对抗对象。
但她现在真一点都不害怕。
明明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光是看到荒凉的土路,她的心里就充满了胆怯。
或许是因为现在她的怀中抱着比她更弱小的存在吧。
因为有了想要保护的对象,所以拥有了更加强大的力量。
“就是她就是她,她打伤了我啊!”刘老头的双腿之间甚至还在流血,他一边忍着疼痛,一边弓着身子指着殊桥。
他媳妇儿在一边搀扶着他,避免他直接摔下地去。
老刘头媳妇儿附和:“对!就是她!”
众人的目光恶狠狠,如同快要吞噬猎物的群狼,发着绿光。
看着眼前对着她的各种武-器,还有这群人。
殊桥半点不紧张,眉毛一挑,搂紧了手里的苏布合尔说:“怎么?你们现在是不想让我走了是吗?”
打头阵的男人长得凶神恶煞的,拿着的棍子往地上用力一杵,棍子都颤抖了。地上的灰一下飞起,带着烟土味道。
“你伤了人你怎么敢走?!”
他中气十足,仿佛自己站在道德高地上,正在怒声责问一个罪犯。
殊桥轻笑一声,眼神轻蔑。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伤人?看见我怀里的女孩了吗?他才九岁!九岁!她就被这个男人弄得怀了孕。”殊桥激动以后又重新冷静下来,她冷眼看着刘老头,仿佛在看一个垃圾。
不,那比垃圾还不如。
垃圾还能废物利用回收循环,他呢?他活着都浪费土地!
她这话一说出去,所有人都有点懵,在场没有人知道刘老头强-奸了他的孙媳妇这件事。
这多丢刘家村的脸呢!
刘老头连忙解释,说,“不不不都是他勾引我的,我没有主动碰她!”
这话一出,殊桥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是每个年代的男人都只会这一个说法吗?
殊桥单手直接搂住苏布合尔,另外一只手掏出枪,对着刘老头的大腿,又狠狠打了一枪。
枪口冒出烟雾,这一次,殊桥没有使用静音枪口,任由巨大的枪响声笼罩着所有人的耳边。
一下炸裂开,仿若是一次警醒。
她瞄准的技术很好,子弹只是从刘老头的大腿边擦过,没有直接打进大腿里。
于是裤子立刻裂了一条缝,鲜血从那露了出来,一道伤疤割开,血肉模糊,但没伤到骨头。
这不至于影响他的腿部使用,只是看起来很惨烈。
上一次她发抖了,这一次,她再也不会犹豫。
“你闭嘴。”殊桥狠狠地扫了一眼刘老头。
那老头已经吓得尿了,血和尿混在一起流出来,十分恶心。
他瘫坐在地上,疼得已经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