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今日,之后一阵子他应该都会比较清闲,每日下衙后顺道来此品尝一下美食,这样的日子,谢凛只是略略想了一下,便决定很是惬意。
“天色已晚,家中人还在等我回去,先告辞了。”事情已然了解清楚,加之时间已经很晚,谢凛便准备起身告辞。
“谢少卿慢走。还有,谢谢你的糖葫芦,很好吃。”沈知意举着手上没吃完的糖葫芦摇了一下,笑得很是开心。
前世今生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买糖葫芦吃,沈知意觉得这种体验很是新奇,颇有点以前她在电视里看男女主谈恋爱的时的感觉了。
只是谢少卿并不是她的男朋友,也不知他这样谪仙似的人,会娶一位怎样的夫人。
大抵也会是个绝色佳人吧,或者是一位气质出尘的女郎?
沈知意目送着谢少卿离去,等人的背影与夜色融为一体再也看不见时才收回视线,怅然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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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凛看着不远处那座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府邸,门楣上挂着的匾额书着四个大字:长公主府,是当今圣上亲笔所书,交与内侍省精心铸造而成的。
由此便可见,本朝这位华阳长公主有多受宠爱了。
抬脚走到长公主府门前,谢凛对门房道:“劳驾通报一声,谢凛有事求见长公主。”
今日天色已晚,谢凛本不欲此时来访,但刚刚听沈知意说长公主会去礼佛,他怕明日人便不在汴京城了。
不论如何,他都要来一趟,探探长公主的态度,心中才能有底。
门房很有眼色,谦卑地应道:“谢郎君稍待片刻,奴才这就去通报。”
谢凛颔首:“嗯。”
“你说什么?”华阳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来禀报的门房,语气中有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门房匍匐在青石地板上,额头抵着交叠的双手,并未看见华阳的表情,只听见自家长公主问话,麻利的又说了一遍,“禀长公主,大理寺少卿谢郎君在府门外,言说有事求见长公主。”
门房声朗气清,华阳又真切地听了一遍,端着茶杯的手逐渐用力,指尖的血色很快褪尽,显出青白之色来。
那个厨娘对你而言真就如此重要吗?连一晚都等不了,听了消息后便迫不及待的过来了。
是来找她兴师问罪的吗?
华阳不知自己心中是何感受,仿佛很是不甘,又仿佛很是气恼,蓦的又觉得无甚感觉。
直到清溪在一旁轻声提醒她,门房还在等她回话时才回过神来。
“请谢郎君入府吧。”华阳唇边扯出一抹笑,仰头饮尽杯中的茶后,才淡淡地道。
“是。”门房恭敬应道,跪礼后才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门房快步行至府门外,对谢凛行了个礼,说道:“谢郎君请。”
“多谢。”谢凛微微颔首,捏了一块碎银赏给门房,便跟着引路的侍人进了长公主府。
清溪看着自家公主不辨喜怒的平静面容,心中很是担忧。
越是平静才越是可怕,情绪积压得太狠,一朝爆发出来,便是狂风骤雨。
“公主,要换身衣裳吗?”清溪忍不住出言打破了屋中压抑的沉默,也是想让华阳从不好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长公主虽然平日里对府中众人颇为严厉,但只要侍女侍卫们不犯什么大错,一点小错公主大部分时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罢了。
是以府中众人对公主大都是恭敬而不是惧怕。
华阳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你给我挑支适合见客的钗子便是。”
“是。”清溪屈了屈膝,从首饰盒中取了一支掐金丝镶红玛瑙的钗子给华阳簪上。
她这位贴身侍女挑得簪子素来很适合她,华阳也懒得再照镜子看效果如何,直接起身往外走去,“走吧。”
清溪应了声“喏”,然后快步跟上。
长公主府,大堂。
侍人将谢凛引到长公主见客的大堂后便退下了,另有侍立在此处的侍人上前来,给谢凛行过礼后,为他斟了杯茶,便又安静地退至一旁去了。
谢凛没等多久,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华阳便施施然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臣谢凛给长公主请安。”谢凛起身,微微低头,揖礼道。
华阳走到大堂上首坐下,清溪给她斟了杯茶奉上,浅浅地饮过一口茶后,华阳才抬起眼看向谢凛。
“谢少卿免礼,不知深夜来访,所为何事?”唇角是端庄的笑意,眼里却平静得如同一泓湖水。
谢凛重新落座,心知华阳长公主是明知故问,他也没打算戳穿,自己今日前来不过是试探一下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