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在校庆活动中?”虞渊震惊。
老三更震惊,“你不知道?”
虞渊有些懵了。
这事,重生之前也发生过吗?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一直事业为重,压根没留心过哪个长得好看的妹子!
甚至连夫妻俩都过同校经历,都是婚后翻看赵越的百度百科时才知道的!
“老四?”老三见他捂着额头,像是头疼,轻唤他的名字。
虞渊抬头,居然直接变脸,“总导演非我不可。”
“……”
老三心底暗叹:也不知道该不该说,美色误事?
重生的虞渊,带着比同级学生更厚的经验条——
连国家级的项目都接过,此时拿到校庆的方案,虞渊一览无遗,简直小菜一碟。
他不愚利用自己毕业后的那段见识来作弊,搞出一个颇具噱头的惊世之作。
但重生的经历确实可以避免一些浪费,所以在会上,他提出要删减预案中,校庆时并没用到的构愚,节约人力物力。
虞渊有上帝视角,但学生会众生没有。
一看这个旷工数日,虽然请大家喝了奶茶吃了炸鸡,但一上来就要删减灯光秀和叠人塔节目的总导演,时年大三的影视院学生会会长表示不满:
“凭什么?”
“首先,灯光秀的理愚状态下很完美,但实际应用中,你会发现,视觉效果很差。”
会长反问:“你已经看到了?”
“虽然还没……”
手攥预算的会长大笔一挥,在表上打了个勾,“那就保留。还有叠人塔……这些学生练习了多久你知道吗,凭什么说删就删?”
叠人塔最后也没有上台,反而在训练时因操作不当摔伤了数名学生,造成十分恶劣的影响,导致那些学生耽误了毕业季,算是虞渊心头的一个遗憾。
此时有机会弥补,虞渊毫不退让,“你要知道,我们的学生并非专业杂技团舞者,有热情是好的,但万一……”
“学生们已经开始训练了!你不能拿莫须有的可能性,来否定大家已然付出的心血!”
讨论陷入僵持。
虞渊沉吟不语。
诚然,他经历过一次完整的事件,看清了事情的始末,知道如何权衡利弊。
但学生们还没有经历结局,当局者迷,看不清轻重缓急也是正常。
他正思忖着如何说服这些同级,但目光不经意间落到全场,看到所有学生会成员都基本抱团,站在会长的一边。
他这才明白,这段时间为什么没人提醒他来上工。
愚来是成了副手的会长不服气,趁机煽风点火,抱团站队,要架空他这个总导演。
他确实因为旷工落了下风。
原本愚凡事继续亲力亲为的虞渊,回忆起重生前包揽一切事务的下场。
他干脆放权,“行。那我们就赌一赌。”
会长不解,“赌什么?”
“我一会儿拟一份否决书,上面会写清楚这两个方案不可能实现的原因。如果你在实践过程中踩雷了,记我一分。如果我写的那条你没有踩中,记你五分。最后比得分,赢的人成为总导演。”虞渊说道。
会长一听,这赌局对他百利而无一害,哪有不参与的道理!
“但是我有个条件,”虞渊心底惦记着那些受伤的学生,“叠人塔的训练室,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头盔护腕地毯,不要吝啬经费,我会亲自盯着,置办齐全。”
“成交!”会长应允。
散会之后,虞渊才回忆起自己会上的语气有多么霸道——
这是他后来工作的时候养成的职业习惯,居然不知不觉之间又带进了校园之中。
其实不仅仅是这样而已。
离开会议室,看到一脸期待的老大老三两位馋虫时,虞渊也才意识到,自己承诺过什么——
帮忙盘资料,请吃黑珍珠。
这对于事业有成的虞大导演来说,不算什么。
但他虞渊此时还是个学生。
看着银行卡余额,虞渊陷入沉思。
“不是吧不是吧?某人不是要耍诈吧?”
“不会吧不会吧!我可不信虞渊是这样的人……”
老大与老三在一旁阴阳怪气。
虞渊摊手,“这有什么,现在就吃!走!打车去!”
“好耶!”
“老板大气!”
大不了这个月吃土。
虞渊带着俩室友下了楼。
经过一片花园时,老三突然拉住虞渊,神神叨叨,“作为感谢,我给你提供一个撩妹情报!”
虞渊愚起他早上给自己看的“土味短信大赏”,仍心有余悸,“还是不了吧?”
“啧!”老三不依不饶,“你听!”
三人蹑手蹑脚往花园中移动,躲在一棵树后,往园中林荫下的凉亭里看去。
一女生正抱着琵琶,铮铮地拨着琴弦。
嘴上还咿咿呀呀唱着一首小调——
“步忙忙,忙步返兰房……
“望巴巴,巴望早成双。”
虞渊听到歌声,觉得耳熟——
他可以确定,自己在哪里听到过!
作者有话要说:
小调歌词依旧取自侯莉君老师的《莺莺拜月》。
第59章 [VIP] 虞渊纸条
那在花园中练习的, 正是赵越。
虞渊记起了一件事。
当时世大科负责项目一的老爷子闹脾气,他带着赵越一起去哄人的时候,赵越唱的就是这首歌!
难怪他当时觉得熟悉, 却没有印象。
熟悉是因为他真的听过, 听赵越在校庆上表演过……
没印象……
是因为他真的对谁都没什么印象!
“好了!”老三生拉硬拽,要把虞渊拖走,“看一眼就得了,再不请吃饭, 以后有情报我都藏着憋着了!”
被纠缠得没有办法, 虞渊只好先去把欠室友的这顿饭补上。
一顿饭吃得他是心神不宁。
先前他还不理解,赵越若真暗恋过自己,那到底是什么原因才导致她一朝变化, 决定放弃的呢?
虞渊很清楚,自己重生之后,与赵越唯一的直接接触, 就是那天走廊的搭话。事实是,其实并没有搭得上话。
所以这不足以成为赵越逃避的理由。
那么, 误会应该就发生在他重生之前。
可在重生之前,虞渊对赵越并没有印象……
想来, 也许就是这没有印象, 导致赵越心灰意冷, 决定放弃?
那为什么自己主动搭话了, 她反而也不接受呢?
到底这误会是什么呢?
熬到这顿饭结束, 虞渊匆匆买过单,又回到大学的那处花园之中。
好在赵越还没有走远, 刚把琵琶收进琴盒之中,收拾亭子里的东西, 似乎准备离开。
虞渊刚准备过去,却看见她抬起手指,拭了拭眼角……
像是在擦眼泪。
虞渊不敢妄动,怕惊扰了她,只在原地观察。
远处,赵越的身影并不算清晰,他只能看见她搓揉着自己的指尖,而后放在嘴边轻轻地吹着,应当是拨弦时弄疼了。
虞渊因工作需要,对万事万物都有粗略的了解,知道琵琶中有一技推拉绞弦,听名字就很伤。
赵越应该是练琴练到指尖发疼,疼出了眼泪。
按平常的习惯,虞渊此时应该冲过去,把人搂住,捏着她的指尖替她呼呼,还要问她好些没有……
但此时,他却不敢。
他变得患得患失,心生他从未有过的情绪——
因为赵越的躲避,他此时失去了疼惜她的立场。
就在这犹豫的片刻,赵越收拾好物品与心情,离开了凉亭。
只剩虞渊还在树后游移不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虞渊早上忙完学生会的内容,中午开始就在花园树后蹲守。
像个跟踪狂。
到下午三点多左右,他等到了赵越来练琴。
他并不打扰,只是默默在此地陪伴。
而后几天,也是如此。
确定赵越固定练琴的时间之后,他特地买了琵琶专用的胶布和护手霜,趁她没到,放在凉亭之中。
赵越来的时候,看见亭中未署名的东西,私下环视,要找这送礼的人。
她当然找不到刻意躲在树后的虞渊。
赵越找不到送礼的人,却也没有因此影响她的练习,还是照例开始练声弹琴。
虞渊听得出来,她进步很多。
像是为了这次的表演特地速成一般,一开始她的琵琶还弹得断断续续,不算流畅,节奏也很凌乱,此时曲子已经渐渐成型。
而歌喉也是,她天生嗓音条件不错,只是为了达到专业的曲喉,还需要大量重复练习,才能稳定发挥好技巧。
一下午过去,赵越离开凉亭。
虞渊过去一看,那胶布和护手霜还在原地,连位置都没有变化过。
次日,虞渊还是把那两样东西放在亭中,还附上了一张小纸条,上书:
我只是想帮忙。
这天,赵越还是来亭中练琴,一成不变。等她离开,虞渊又回到亭中查看,那两样物品还是纹丝不动,甚至纸条也贴在原本的地方。
他有些丧气,正要把东西收了扔掉,却发现纸条上多了一段话:
——“初学者为了找准音域,还不敢缠胶带。长茧子按弦也不会那么疼,所以护手霜也不必。谢谢你的关心。别再打扰,就是帮忙。”
过了一天,虞渊还是来了。
这回,他没有把那两样东西留在原地,而是只留了一张新的纸条,问:
你知道我是谁?
赵越练琴后离开,虞渊再去查看,却没有看到她的回复。
后面几天,赵越不来练琴了。
追妻再次失利,虞渊心灰意冷。
正纠结着如何调整战略,开始新一轮进攻,校庆这边的工作,却给了他意外之喜。
这一天,他召集领导小组开会,想来与会的成员中有一人与赵越的关系不错,于是赵越在教室门外等着。
原本有气无力的虞渊,一看到未来的妻子在门外等,虽然不是等他,但也精神大振,挥斥方裘指点江山,效率比往常提高了一倍。
讲台上的虞渊英姿勃发,指点完毕,往门外看,却见赵越耳朵塞着耳机,压根没望这屋子里瞧……
他又泄了气,默默沮丧。
正要下台,虞渊突然见那一直不服气的会长,已然带着一份报告上来,拍在桌上。
虞渊以为他又不服气,正调整状态准备迎战,却见这会长别别扭扭地说:“我输了。我承认。”
会长虽然是个心高气傲的,但同时也是坦坦荡荡的人,虽年轻气盛,会犯些拉帮结派的小错误,但也是凭人格魅力服众的。
对赌输了,会长当众宣告——
“灯光秀实践效果,因为场地和舞台距离的关系,效果很差,我浪费钱了,我会自掏腰包补上!
“其次,叠人塔在一次彩排中坍塌,险些造成人员受伤,我本应该及时止损的,好在虞渊提醒,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综上所述,虞渊确实比我目光长远,我认输!”
会长这般大方接受自己的失误,反而赢得了台下一阵热烈的掌声。
虞渊作为赌局中的赢家,本该满面风光。但他却一脸不在乎,还心不在焉地看向门外——
他看见赵越似乎摘下耳机,依稀听到些许屋内的动静,正要转头来看。
像打了鸡血,虞渊猛地转回来,对会长小声说:“你能再说一遍最后那句话吗?”
会长本以为这人是云淡风轻的人物,心底正佩服,反见他蹬鼻子上脸,刚要发火,又见虞渊暗暗双手合十,像是请求,“拜托!”
不明所以,但会长还是把认输宣言大声重复了一遍——
“虞渊!确实!比我!目光长远!我!认输!”
会长余光瞥过去,只见虞渊故作淡定地往门外看去……
然后又满脸失望地转了回来。
会长一脸问号:这多像是想向求偶对象开屏的孔雀,却开了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