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语芙:“嗯,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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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瑾和方凝如终于找到钟语芙,松了一口气,将外头现在的状况说出来。
钟语芙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冷笑一声,“你们看,事情到了自己的身上,也知道急了,她们不是开口闭口就是气节的吗,又巴巴的跑来说什么人情。”
徐瑾看了一眼钟语芙手指搭着的佛经,回道:“山长即也在看虚拟藏芥子,戒子纳须弥,那便放了她们吧,还小,好好引导便是。”
钟语芙看了一眼徐瑾扫过的视线,“徐夫子识得梵文?”
徐瑾:“略懂一二。”
钟语芙尴尬的缩回手,讪笑,“……我哪看的懂这个,就是看这经书奇怪,竟然刻在树叶子上。”
徐瑾:“这是最早期的文献佛经,那时候还没有纸张,只能镌刻在被贝叶上。”
钟语芙又看向方凝如,“你也来找我,难不成是那些人也找上了你,叫你来当说客的?”
方凝如:“她们本来就是受人蛊惑,这后宅女眷的荣辱从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若真这般做了,到底是要牵连更多女眷,如今陛下后赏我,我有了食邑,还有我自己的府邸,我知足。”
钟语芙:“这点我也知道,可是她们早晨那般对你,叫我轻易放过他们,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这是女子学院第一批学生,在我的设想中,她们开了书化,以后在兴办女学上都是中流砥柱,帮助更多的女子,她们实在是太叫我失望了。”
徐瑾想了想,出声,“山长,你的想法是好的,只是你有些太过急躁,你试想想,你在十二三岁的时候,想的又是什么?”
钟语芙给问愣住了,她真正的十二三岁时,想的也就是哪里的东西好吃,哪家的衣裳首饰好看。若不是上辈子嫁过人,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徐瑾道:“人都是年纪越大,经历过伤痛才有同理心。也许她们早晨的确有人是想讨好闵柔公主,但你要说是全是也不至于。”
“实在是咱们女子从小听的这些个整洁烈妇太多了,这世间的男子给了女子们一座荣誉墙,听多了对这些整洁列妇的歌功颂德,她们的确从骨子里以为,被辱不如去死。”
“我们育人,最该有的就是耐心,更应该给学子的,是改过的机会。”
“若真有那屡教不改的,那不必你说,我也不同意学院里再有这般心思歹毒的。”
钟语芙恍然大悟,起身,朝徐瑾深深一拜,“夫子大智,是我肤浅了。”
徐瑾赶忙将钟语芙扶起来,“山长谦虚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钟语芙将事情轻轻揭过,只不痛不痒的罚她们抄经书三个月。
翌日再到学院的时候,竟然莫名收到了17位学子所有的亲笔信,且方凝如也同样有一份,从信里的内容来看,反思的还挺深刻,钟语芙笑着将这些书信拿去和徐瑾一起分享,两人很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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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巧,上京最近还真有番邦胡人,库迪,西域草原上最有实力的部队之一。
库迪本人已经63岁,西域极其恶劣的自然条件,崇尚勇者的习俗,使得他如今虽然已经63岁,但是仍然健硕,一次可以挽躬三百斤,弩八石。
这次来上京,便是受楚国的邀请,想和她结盟。
钟语芙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没成想,派人跟了几天,这才发现,库迪本人自己已经盯了闵柔公主。
更叫绝的是,闵柔公主被库容盯上的那天,是和萧亦晗在船上游湖。
原来,萧亦晗和他们想到一块去了。
能叫萧亦晗这样一个将忠君刻进骨子里的人想到这些手段,钟语芙又轻轻叹息一声。
可惜了。
钟语芙原本以为这件事到事成,还要过上几个月,且也未必能成,闵柔公主毕竟是嫡出,兹事体大,天子朝臣怕是得慎重又慎重。
没成想,不出五日,天子竟然直接下了圣旨。
且因这一世,正当权的太皇太后,明家,全部吃了挂落,两方都被削了大部分权利。
钟语芙疑心是韩景誉做了什么。
果然,抓了韩宝问了才知,原来韩景誉是足足将闵柔公主手中的死兵扩大了好几倍。
明家敢私自给公主,太后私自培养私兵,这本身就已经犯了大忌,如今人数还颇为可观,天子哪有不忌惮的。
那点子亲情在江山面前算个屁。
连陪嫁去西域的东西都少的可怜。
钟语芙一感动,在家窝了好几天,亲自给韩景誉做了一双靴子,赶在他出征那日,将做好的鞋子送给她,依依不舍骑马送了好几里地才回来。
又过了几个月,工部赶好了工期,方凝如拿到县主宅邸的这日,恰好是闵柔公主去西域和亲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