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誉似是有了感应是的,抬头,看到手肘扒在窗户,脸枕在胳膊上的钟语芙,朝她一笑。
天子在朝内摆了筵席,犒赏三军,钟语芙想着,大概自己应该是看不见韩景誉了。
用了晚膳,沐浴完毕,叫绿萝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枝了摇椅,刚躺下去,绿翘神秘兮兮的跑过来,唇边覆着浅笑,趴到钟语芙耳边,“姑娘,快去角门外,都打点好了。”
钟语芙心口砰砰就跳了起来,有种直觉,果然,去了角门外,一辆马车停在后门的小巷子里。
一双大手从帘子里伸出来,将她拉进去,一豆烛火下,那眼睛微微弯着,含了笑看他,不是韩景誉又是谁?
“傻了?”韩景誉笑问。
钟语芙垂下眼皮,泪珠子就跟断了线是的滴答落下来。
很奇怪,之前只能靠着书信联络,她也没有生出两人距离很远你的错觉,忙碌着女学的事之余,一遍遍的重复翻看他的信,再回信。
这一刻慢半拍的反射弧才发泄出来是的,心头一片酸胀。
他们竟然分开这么久了。
她好想他呀,是一个女人想情郎的那种。
“傻丫头,怎么哭了?”他将她拉到身边,给她擦拭泪珠子。
“我好想你。”
面前的小姑娘和去年相比,面庞长开了,更好看了。
刚沐浴不久的关系,体香混着香膏子芬芳浓郁,粉颊蒸出一点红晕,像盛夏挂在枝头的红樱桃,嘟着粉唇,软软糯糯,眼睛湿漉漉的,小鹿一样。
他心头似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扯了一下,四肢百骸被勾出一种欲的焰火,恨不得将怀里的人揉进腹中。
“小傻瓜,我也想你。”
将她抱起来,放在大腿上,一只手伸进她发间轻轻托着,一只手不安分的隔着意料揉按,迫切的吻上柔软的唇瓣。
烈火焚身一样急切,化身到行动上,却不敢用一丝力气,他吻的极轻,鸟儿轻啄一般,浅浅的吻着,像品尝刚刚成熟,还缀在枝头的果子。
她能感觉到他的热切,急迫,勾着他的脖子配合他。
却见他只是轻轻吻了两下唇角又忽的停下,脸埋在她颈子间喘息着。
“你怎么了?”她轻声呢喃嗫嚅,“……快成婚了,我都可以的。”
仰在颈子间的人却是轻轻笑,灼热的鼻息喷在她颈子上,痒痒的。
他说:“小傻瓜,你是我珍而重之的人,怎能草草薄待你。”
“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洞房花烛,庞家姑娘有的,你一样也不能少。”
像是冬日里的炭火在心上烤,丝丝缕缕的热气熨满每一寸皮肉。
她额头贴着他的额头,吸了吸鼻子,“韩景誉,这天下再不会有人像你这般对我好了。”
抵着她的额头轻轻晃了晃,“傻丫头,你比我小,我自然该替你考虑周全。”
钟语芙弯着唇,开始期待起他们的婚礼来。
早在一年半前定下婚事的时候,两边就开始筹备婚礼上的这些东西,如今差不多都准备好了。
人对时间的感知实在是奇怪,之前期盼着婚礼,每一天都似被谁无限拉长了是的。
真到了成婚头一晚,钟语芙忽然觉得,这段日子似是弹指一挥,转眼已经到了眼前。
她躺在床上犹自觉得有些不真实,有种一切都是一场梦的恍惚感。
“凝如,会不会一觉睡醒这一切都是梦,我还是那个被困在长宁侯府,大着肚子的妇人?”
方凝如揉了揉酸痛的大腿,无语的翻白眼,“你不是应该掐自己吗,掐我做什么!”
钟语芙:“我怕疼。”
方凝如:“……”
“那我帮你。”
说着话,她也狠狠在钟语芙腿上掐了一下。
钟语芙:“……”要不要这么狠!
好吧,是很疼。
“好吧,我确信,大概真的不是梦。”钟语芙手枕到脑袋下问,“你怎么想多的,如今萧亦晗的姿态摆的也低,你还是不打算嫁他吗?”
方凝如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摇摇头道,“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我把他视作自己一辈子的依靠,做梦都想嫁给他。坦白说,出了这件事,这世间的男人都接受不了,他做的这些,已经远胜于其他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