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和谁都不亲近,总是冷冷清清的。
她是爱笑爱闹,喜欢玩乐的人啊。
她的姑娘过的不好,她怎么可以只顾自己呢?
绿翘也跪到钟语芙另一只膝侧,“姑娘,我也不嫁人,我就待在姑娘身边。”
钟语芙轻轻拍两人的手背,“你们还不明白吗,在这侯府,你们就是我的软肋,是他可以逼迫我的利器,韩忠和韩祺都是他的心腹,不会拿下属的家属撒气。”
“你们嫁了人,我才无后顾之忧,你们懂吗?”
绿萝还是摇头,“姑娘,我跟着你,不怕死。”
绿翘也跟着道,“姑娘,我答应过老夫人,就算是死也会陪着您的。”
钟语芙摇头,“不,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我会好好活着,你们也好好活着,我们要比任何人都要活的好。”
“所以,你们安心去过自己的日子,才是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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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婚姻之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绿萝,绿翘这样的死契丫鬟,婚事便是完全掌握在钟语芙手中。
钟语芙还是先问过了绿萝绿翘,又谴了韩忠和韩祺俩人来问。
绿萝和绿翘俩人姿色在女使当中本就拔尖,又是钟语芙这个主母身边的一等女使,俩人自然没有任何不愿,相反,都欢欢喜喜的应下,当即便掏了身上的东西做信物。
钟语芙心中宽慰。
钟语芙将俩人的婚事定的很紧凑,放在月底,于是钟语芙忙碌之余亲自给俩人备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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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策的效率很高,过了年,便已找到了一座合适的矿山,早两年一个富商投过的,表面的矿石已经被开采去了一半,再过不久便能踩到矿,因生意上出了意外,不得已这才折价转卖。。
已经立春,午后融融暖光若轻纱,透过廊下篾帘细密的缝照进来,落了一片光点在酸枝文檀几上,随着清风微微晃动。
叉竿撑着摘窗,四扇门皆敞开,紫檀和画月立在门外两侧守职。
钟语芙纤纤十指卷着邸抄边,一目十行。
储策立在檀几前,目光半垂落在地上,“在下寻的这位探勘矿山的师傅颇有来历,曾相中的矿山,六成皆是好矿,之前于太岁家押中的矿便是这位师傅所选,断言再踩上几个月,下面必是好矿。夫人若是想投,这保人已在上京,可亲自一看。”
这些都是头矿山必要有的手续。
钟语芙指尖在邸抄了轻点,“对方开价多少?”
“90万两白银。”
储策又补了一句,“这么大笔数字,几乎是大半的流水资金,怕是得侯爷亲自同意。”
钟语芙点点头,“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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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福茶楼和鑫金茶楼坐落在一条街上,装修雅致,上京的权贵皆喜好来此处,也正因如此,这里的乞者也多,尤以小孩多。
钟语芙带了幂蓠,裙锯扫过马车,便有几个摞钉堆叠,脸上灰扑扑的孩子可怜兮兮的乞求,“好心的夫人,赏点吃的吧。”
储策抓了一把碎铜钱打发,小二哈着腰迎上来,利索将钟语芙迎入包厢。
这是一间方便高门女眷的专用包厢,红木彩雕折屏在里间隔了一块空间出来,钟语芙坐到里间,摘了幂蓠,问了一些矿山上的事。
保人是个年约四十的精瘦男子,眼里闪着精光,探测矿山的匠人师傅一身月白道袍,蓄了山羊长胡,看着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
包厢在二楼,摘窗用叉竿支着,忽的,楼下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并一些喧闹。
钟语芙侧了身子朝外间看过去,
挺括的官道上,双马车驾,车厢外壁整个渡了一层金,车厢头子上,一妙龄女郎亭亭而立,樱桃红缠枝对襟半袖慢束萝褥,雪白修长的颈子白花花露出来,月白色凤尾裙细褶叠叠蔓蔓,外罩薄透香云烟箩纱,浮动间如枝蔓摇摇落落。
她纤纤素手一把一把撒着钱币,不仅是乞者,亦有不少粗布百姓躬着腰垂头在地上,相互推搡着争相捡钱币。
有俩男子握上同时握住银壳子两端,谁也不让,欺压着扭打成一团。
女郎掩着帨巾在唇畔,懒懒靠着车相璧,没了骨头一样,婀娜纤躯如柳枝轻颤,玉颜盯着地上扭打在一起的人,咯咯轻笑。
储策目光亦流转过去,瞥见钟语芙眼中的不解,出声解释,“此女子乃是灵虚阁的花魁方凝如,撒钱引人争抢,乃是她的癖好。”
原来这位就是那灵虚阁的奇女子。
钟语芙目光又落回方凝如面上,须臾,待收回视线,站在马车上的方凝如似是感应到了钟语芙的视线,流光转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