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喻年:“……”
早就发现这几天身后跟了个尾巴的顾瑾:“……”
“公子想知道什么大可以直接问我,不必每天偷偷摸摸跟在我后头……”拎着小破碗的顾瑾突然出现在主仆两人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神情吓了太子和齐喻年两人一跳。
太子讪讪一笑:“……先生莫介意,发现您的行为实属巧合,您放心,我们保证不会告诉旁人的。”
堂堂一国太子尾随他人被抓,还能有比这更丢脸的事情吗。
太子深深反省。
齐喻年也赶忙接上太子的话,两人都是读过圣人书的人,明白窥探他人私事不是一件光明磊落的的事。
倒是被发现的顾瑾毫不在意,挑挑眉,看见对面两人不自在的神色,晓得对方应该是误会了,把他的古怪行为当成了私人癖好,顿时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其实哪里是他想的呢,存粹是原主留下的那一抹执念在作祟罢了。
顾瑾估计原主是死在他费心整合好东城丐帮之后的第一天,当时还恰逢大年三十,原主连一口讨来的热乎烧鸡都没吃上就一脚踏空死了,于是顾瑾接手这具身体之后,做什么都没问题,唯独在那天小六子出现,刺激了原主仅存的那点执念之后,顾瑾只要一动不当乞丐了的念头,就会感到心绞痛。
彷佛原主在抗议顾瑾丢掉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一般。
顾瑾:“……”可是真靠乞讨吃饭他怕是得饿死。
没办法,最后顾瑾只能身扮两角,一边每天拎着小破碗,穿着破破烂烂,找个没人的角落蹲一蹲,就算完成原主努力干事业的遗愿了。
另一边则是黑袍人处理跟太子交接处理着报社的事情,给原主帮派的手下们找新活计干,顾瑾就不信,等到原主剩下的那一点执念,看到自己的小弟们,都因为努力劳动而过上了好日子,还能坚持让他去街上乞讨么。
怀揣着早日解放乞讨这一令他羞耻的日常活动,顾瑾对于报社的进度是上心得不能在上心的,他比太子这个投资人都生怕报社开不起来到时候赔了,没地去找另外一个人傻钱多的公子爷为他投资,那可就真要讨一辈子的饭了。
小顾总:……打死我,我都要干成这件事。
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是顾瑾觉得,他在当乞丐这方面,可能真的没有天赋,同样是乞讨,小六子偶尔兴趣来了和他一起重操旧业,小半天下来,对方的碗里放满了铜板,而顾瑾的小破碗里,只有可怜兮兮的一个铜子。
顾瑾:“……”
小六子为此还感到十分美滋滋,“以前都是老大要到的钱甩我一条街,今天老大终于让了一下我,我太开心了呜呜呜呜呜……”
说着说着,小六子的鼻涕眼泪就又都抹到了顾瑾的袖子上。
顾瑾:我不是,我没有放水,我真的被吊打了,怀疑人生jpg.
以及,能放开他洗干净不久的袖子吗?
扯远了,暂时回到前文。
顾瑾能提出这样的要求,在某种程度上,是为了报社负责,身为报社最大股东的太子原本理应为这事感到高兴,奈何顾瑾每天的着装都过于……一言难尽,让太子愁得手里拿着的西域新进的贡品瓜都不香了。
然而问题是,穿什么压根就不是顾瑾他自己能控制得了的。
说真的,如果可以的话,上辈子非高定不穿的小顾总,能龟毛的挑剔出现在身上这件衣服的百万个不足之处,然而现在……
“没有严苛要求我蓬头扩面已经很满足了。”顾瑾喃喃自语。
扯了扯身上带补丁的袖子,顾瑾深深的沉默了,他的沉默就是对太子的问话最好的反驳。
不,那天我可能还是要穿成这样去。
听懂了暗示的太子:“……你不如一剑杀了我来的快。”
然而还能怎么办呢,毕竟是自己找的合伙人,为了报社的开张销量彩头,太子只能咬咬牙,干了这件事。
“到时候你可别给我出岔子。”太子深深看了一眼顾瑾。
顾瑾见状笑了,挑了挑眉,笑了。
“放心,谁出岔子我都不可能出岔子的。”
此时的顾瑾还不知道,以后的他,会恨不能穿越回此刻捂住自己的嘴。
别立flag,立了就是要被推倒的。
当然,距离相府千金季婉婉抛绣球的日子还有大半个月,报社开张的日子也还有大半个月,就在顾瑾以为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报社最重要的活字印刷出了问题,让他不得不匆匆赶回报社。
“怎么回事?活字印刷怎么会出问题。”顾瑾皱眉,询问道。
此时报社里一片狼藉,因为刚刚老木匠将废了大劲雕刻好的,大多数常用字先行送了过来,在报社里呆着的练习写稿的柳秀才,才发现原来报社准备采用的印刷方法,不是现下常用的雕版印刷,而是将字体一个一个单独刻出来,要用的时候再进行黏贴排版上墨的活字印刷。
这可是新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