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好友不是从小到大都想去见识一下传闻中的惊奇巧思的江南园林长什么样吗?
遗憾吗?
当然不?季婉婉抿着的唇角微微上扬。
她还在等那谁给她的回应呢,能去看小江南固然好,可是一离开上京就是两月之久……嗯……她有一点点舍不得自己……做的那个荷包了。
自从那天和因为偶然,和顾瑾说开之后,好几天内,季婉婉的心情如头顶上的天穹一般,阳光明媒,见到谁都一副眼底带笑的模样。
和半个月前只知道抱着报纸看悲剧话本的小千金完全是两个人。
这种愉悦在收到白芍带来的顾瑾的来信之后,就更达到了顶峰。
“他……说了什么?”季婉婉用手指捏着信封,觉得脸颊微微发烫。
被当作自家小姐和某个大尾巴狼传话工具的白芍:“……只让奴婢带了这个回来。”
在心里将顾瑾定义为叼走自家小姐的狼的白芍,不情不愿的伸出手,好让季婉婉能看到顾瑾托他带回来的妆匣盒子。
亏了亏了,没想到大尾巴狼的真面目居然是这样的,小姐简直是将自己送入狼口而不自知啊。
白芍内心呐喊,然而沉浸在高兴中的季婉婉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贴身侍女的心思。
她几乎双眼亮晶晶的捧回了样式新奇的妆匣,回到房间,不让任何人进来,打算自己打开看。
会是什么呢?
季婉婉轻轻摆弄着镶嵌了细碎红宝石的妆匣,满胀期待的心一瞬间竟有些生出了畏惧。
她那日匆忙间给他塞了个荷包……如果他对她也有意、有意的话,应该给她回一块玉佩。
季婉婉想到这里,面上泛起一抹微醺之色,有些不好意思的蜷了蜷手指。
怀着这样忐忑又期待的矛盾心情,季婉婉轻轻掰动妆匣上的扣子,将精心雕刻在盒子表面的精美纹样分成两半。
“啊!”
下一刻,在房间中的小千金,看着妆匣内镶嵌的东西,小小惊呼出声。
*
“嘶——”
“动作轻点。”顾瑾抽了抽嘴角,让帮忙包扎的小六子动作轻点。
小六子脑袋上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敲,有些委屈。
“可是老大,你又要我快,又要我稳,我又不是寇大夫,怎么可能做得到嘛。”小六子欲哭无泪,然而手上却还是加快了的动作,三两下之后,顾瑾的手掌就被轻薄的伤布给包扎起来了。
顾瑾挑眉:“这不就好了吗?”
这帮小子惯会叫苦,不逼不成。
小六子苦着一张脸收拾散落的药物,一边好奇的问顾瑾:“老大,你造那个窑子是为了干啥?要陶砖的话,去老马那里买不就成了,便宜的很,也不至于将老大你的手烫出那么大一串燎泡。”
这越来越热的天气,可不容易好呢。
小六子嘀咕。
“那可不是烧陶。”小六子听得自家老大低低笑道,语气中完全没有被烫伤的苦闷。
“那是什么?”小六子茫然挠头。
顾瑾看向脚边放着的大厅中央放着的一箱烧成的玻璃器,愉悦的说道:“那是给你们嫂子的定情信物。”
一块废了他好大力气,才折腾出来的银镜。
被镶嵌在百金一方的乌木雕成的妆匣上,里面放着上好和田玉打磨而成玉佩。
是他目前,所能给小千金的,最好最珍贵的回应。
顾瑾轻抚自己再烧纸玻璃时不小心被高温玻璃液烫到的手,在小六子的惊呼声中,轻轻笑出声。
自从太子那里知道了小千金慌张塞过来的荷包是什么含义的时候,顾瑾原本平静如死水一般的心湖便再次掀起了滔天大浪。
“定、定情信物?你确定?”顾瑾难得有说话不利索的时刻,他瞳孔一缩,嘴里反反复复咀嚼着太子说得这四个字。
问道太子都不慎儒雅的翻了个白眼:“孤还能骗你不成。”
“如果实在不确定,可以翻开荷包内部,看看里面是不是绣了一株白兰。”
白兰在大杨是忠贞爱情的代表,女方送给男方白兰样式的绣品,几乎就是隐晦又相当直白的宣告:“我钟情与你。”
因着象征这样大胆热烈的挚爱的缘故,很少有女子会给予白兰样式的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