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但我们找遍了,也没看见,恐怕是被山匪掳走了。”
温疏水看着尸体倒下的位置,道:“马车里看看。”
将士一愣,忙差人把倾倒的马车扶起来,动静一大,忽然听见一声压抑不住的抽泣。
掀开布帘一看,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因为要带着家当和一家人出逃,刘崇雇来的这辆马车十分宽敞。
座位底下的木箱足矣容纳一个蜷缩的成年人,更别说几岁的小孩。
他将木箱拖出来,入手沉重,发出一阵摩擦声。
“呜呜呜爹……娘……”孩童抽噎的声音隔着木板传出。
“将军!找到了!”
温疏水道:“万平,你带一半人留下剿匪,剩下一半人随我即刻动身回京。”
万平挠挠头:“将军不参与吗?往常都是您来指挥,要不了几日就解决了。”
温疏水却只是瞥他一眼,又吩咐了几句,带着人马匆匆离开。
同僚拍了万平一下,无语道:“你个大老粗,人小千岁还在京城等着呢,你让将军陪你在这剿匪?”
万平:“……”
……
八月初六,定亲宴一应事宜均准备妥当。
京中的流言却越发猖獗,只因到了这个时候,温大将军还没个踪影。
陈皇后寻了个由头让苏蕉儿搬回云安殿住几日,免得出门听到些不好的话,影响了心情。
虽说,她如今的心情亦是在愠怒的边缘。
更不必说苏涟,早在几日前,他便提出要取消婚约。
也已经准备了人手日夜等在四方城门,一旦见到温疏水回京,先打一顿出气总是免不了的。
今日天气晴好,苏蕉儿却没有半点玩乐的心思,一碟锦鱼糕放在小桌上快半个时辰了,她却只是懒懒地窝在软椅里,眼睛半阖着,神情恹恹。
宫人轻巧地爬上桃树,摘下枝头又大又红的那一只,献宝似的道:“小千岁快瞧!”
苏蕉儿抬眼,露出一点笑。
向云叹口气,转头招呼道:“摘了一筐了,小桔子,下来吧。”
洗净的桃子切开放在手边,苏蕉儿拿起又放下,忍不住问:“城门那边……”
向云摇摇头,太子殿下的人一直在城门守着,倘若温将军回来了,不可能没消息。
苏蕉儿便又仰倒在椅背上,微微抿着唇,盯着上方硕果累累的桃枝,眼圈慢慢红了。
眼看着主子一天比一天闷闷不乐,向云也着急,忙道:“这会儿日头也没那么烈了,奴婢昨儿路过小园,几树白茉莉开得极好,小千岁不如去走走?”
“正好,顺便采些回来做茉莉清茶,再兑些蜂蜜,奴婢记得去年夏日您可喜欢喝了。”
苏蕉儿缓慢地眨了下眼,等眼眶的酸涩缓解,才轻轻道:“好。”
小园离得不怎么近,原本要备轿辇,她却摇头,打算慢慢走过去。
自从赵太后与赵妃被圈禁,陈皇后离宫,禄安帝不理朝政,这皇宫里的人便越来越少了,也显得更大更寂寥。
路上还能见到些走动或是闲聊的宫人,等靠近了小园,竟一眼望去见不到什么人,大概是天气逐渐炎热的缘故。
这边种了一片茉莉,洁白掩映在浓绿之中,花香浓郁扑鼻。
向云打发几个宫人去采茉莉花,怕采得不对,不时还要自己指导一番。
苏蕉儿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发呆,半晌才打起精神来走了走。
宫人摘外圈的花,她便往里走,那儿的花更多更浓密,绿枝交错掩映,几乎是一道天然屏障。
“嗯啊……轻点……”
茉莉花墙后,忽然传出一道黏腻娇媚的呻/吟,夹杂着男人低沉的粗喘。
苏蕉儿停下脚步,侧耳听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怪怪的:“……是谁呀?”
花墙后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是吓得屏住了呼吸,片刻,又抑制不住地喘起气来。
一阵衣料摩擦声后,便是匆匆离开的脚步,此外再也没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