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也不是第一次,因而楚国公斥责完妹妹,便立即继续道:“若是你宫里的人,自己便能处置,跑到我这里来,到底是被谁撞见了?”
楚贵妃犹豫:“是……小千岁。”
“什么?”楚国公拧眉,不悦道,“她最近不是都住在公主府里?只定亲前回宫歇了两天,你两日都忍不得?!”
虽心里想着这欲望上来了,根本控制不得,但碍于小辈在场,楚贵妃好歹也是要些面子的,老老实实道:“我知错了,不过哥哥放心,只是隔着花墙听了片刻,没有亲眼瞧见的。”
楚婕出声道:“小公主痴痴傻傻,谅她听了也不见得知道是什么事。何况又没有被直接瞧见,姑姑为何如此慌张?”
她这个侄女总是这般一针见血,楚贵妃一边心里埋怨,一边支支吾吾道:“走得匆忙,玉戒被捡了去,后来……后来我着人去偷……被抓了个正着。”
这下别说楚国公拧眉,楚婕都露出些许震惊神色:“被捡去有许多法子拿回来,就是任凭它无主空置都是好的。”
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楚贵妃见二人脸色难看,只能忙补救:“那小太监绝不敢说出我来的。”
“那姑姑只能祈祷,小公主身边的人都与她一个脑子了。”楚婕冷声道,被父亲看了眼,才撇过头去。
楚国公打着圆场道:“事已至此,都是一家人,还是想法子解决吧。”
见兄长依旧愿意管,楚贵妃才松了口气,对侄女抱怨道:“婕儿,姑姑也不是故意的。你年纪还小,不晓事,等嫁了人,便知我的苦处了。”
楚婕毫不客气地讽道:“劳姑姑指教,不过我不至于离了男人便活不下去。”
楚贵妃瞪圆了漂亮的眼睛,还要说什么,楚国公咳嗽两声,加重语气道:“行了,你小心回宫去,这些日子安分些,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毕竟还要仰仗人家父女两个,楚贵妃便不好再多讲,又耐着性子说了两句好话,便一身轻松地离开。
等人走了,楚国公也无奈地坐下:“婕儿,你怎么看?”
楚婕虽看不上这位姑姑,但楚氏一损俱损,默了默道:“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姑姑的男宠与撞破的人至少要处理一方。”
此次是小公主,身边又总有温疏水跟着,不好下手。
楚国公沉着脸点点头,思索道:“明日我便派人将任玉遣送回老家,对外只说他是回乡祭祖。”
任玉便是府中借住多年的表少爷,今年二十四,倒是豁的出去,不知怎么攀上了楚贵妃的床。
几年前初次知道这事,楚国公险些没背过气去。
还是楚贵妃力保,才终于将人留了下来,不过怎么说也是自家人,总归放心些。
这样肮脏的关系决计是上不了台面的,无人知晓时,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形势,送得越远越好。
知道这事的人不多,楚婕是其中一个。她嫌恶地皱了下眉:“只是送走,父亲心里安生么?”
她做事一向果绝狠厉,能斩草除根便绝不留后患。
任玉在府里住了十几年,人又乖巧讨喜,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楚国公沉默片刻:“回乡的路上再动手,风声瞒紧些,不能让你祖母知道。”
楚老夫人年纪大了,虽没有血缘关系,但还算疼爱这个孩子。
楚婕应了声,淡淡道:“女儿多嘴,父亲还是好好管管姑姑吧,这样下去,迟早捅出大窟窿来。”
“届时,楚国公府真的能护得住吗?”
在她看来,楚贵妃进宫,不见得给楚家带来多少益处,反倒做出不少昏头昏脑的麻烦事。
楚国公悻悻道:“她毕竟是你姑姑。”
男人总是对蠢笨貌美的女子再三容忍、再三庇护,这个道理,楚婕早就明白了。
她只是沉默着,漆黑的眼瞳犹如深夜。
楚国公自然知道,仅这一件事,并不会让一向稳重的女儿作出这般反应。
他想了想:“温疏水带回来的那个孩子……不能留。”
刘崇虽死,且也不可能将事情告诉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但难保无意中说漏过嘴,
五岁的孩子,已然能记事了。
楚婕这才转过头,沉吟道:“但也不能由我们来动手。”
温疏水才将人秘密带回来,倘若这时候遇到刺杀,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孩子有问题,刘崇有问题。
楚国公颔首:“你一向思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