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既然出宫了几次,可撞上过什么人?”
苏琅儿细细回想,每回出宫,向云必定事无巨细地禀报给陈皇后。
“除了去还未落成的公主府看看,其余时间都在将军府。”
苏涟的脸色难看起来。
温疏水可不是什么规矩的人。
苏琅儿想起什么:“只有一次,说是路上撞见楚婕的车架拦路,想拜见蕉儿,向云没答应。”
“楚家那个嫡女?”
苏蕉儿虽还不能开口,却在纸上写过事情的来龙去脉,那绑她的人,确实是个小姐。
“是。”苏琅儿打量兄长的神色,赶紧提醒,“兄长一定要冷静处理。”
皇太子树大招风,万万不能做出贸然冤枉人的事来,否则物议沸然。
平日里她倒是不担心,只是事关蕉儿,总有不好的预感。
苏涟拍拍她的手:“放心。”
苏涟率先离去,苏琅儿还要赶去长宁宫探望陈皇后。
自从圆福宫一事,赵太后病得起不来身,禄安帝一开始倒是来过长宁宫两次,吃了闭门羹,再也不来了,都歇在清德殿。
听说,近日楚贵妃往清德殿跑得可勤了。
苏琅儿嗤笑一声,实在替母后不平。
她行过长廊,忽然瞥见云安殿外扫地的人,看穿着,是云安殿的掌事宫女,本不该做这样的活。
是那个熙儿。
苏琅儿停下脚步,正撞上向云走过来。
苏蕉儿那日出宫,知道的人极少,几乎只有云安殿的宫人。向云这两日痛下狠手,将所有宫人严厉审问了一遍,一无所获。
向云顺着她的目光:“那日是熙儿陪护小千岁出宫的,发生了这种事,自然难辞其咎。”
以熙儿的说法,那日她去取药膏,守在马车旁的小宫女跑来,说马车停在巷子口挡了别人的路,已经挪到另外的地方去了。
她担心有什么不妥,便先行一步过去,让小厮带话给小千岁,但不知为什么,苏蕉儿还是去了原来的地方,上了一辆相似的马车。
“马场那小厮并未告知小千岁,只是当我们去寻那小厮问话,他却死了。”
这样一来,谁也不知道熙儿到底说的是不是真话。
苏琅儿问:“你觉得她可信吗?”
向云迟疑片刻:“奴婢与熙儿共事多年,算得上朝夕相处,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那小厮,死得突然。”
熙儿与小厮,至少有一个有问题。
“而且……”向云望向殿外的人,“熙儿一直请罪,说她不配再侍奉小千岁,想要调去别的地方。”
还有一句极主观的话她没有说。
她觉得,熙儿对小千岁是有真情谊在的。
苏琅儿颔首:“如此,等蕉儿精神好些,再听听她自己的想法吧。”
廊下的人散去,熙儿神思恍然,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她一惊,却看见是云安殿一个资历尚浅的小宫女。
小宫女见她反应这么大,只是悻悻递给她一只小包裹:“你家里又送东西来了。”
熙儿的家就在京郊,因着她是小千岁跟前红人,家里人时常送东西进来,也没有人说什么,大家已经习以为常,撞见了还会顺道替她取过来。
摸着是一只巴掌大的小盒子,熙儿脸色却白了白,进了自己单独的一间小屋。
将要打开盒子时,她的心跳猛然加快,手也颤抖起来。
木盒里,赫然是一截血淋淋的断指。
苍白的指腹上还有一块花生米大小的红色胎记。
熙儿用力关上盒子,紧紧捂着嘴,无声中泪流满面。
第二十章 不邀请他
天气越发暖和, 清早起来时还能多披一件外衫,一过巳时,便不得不脱下, 否则恐怕要闷出汗来。
向云将苏蕉儿脱下来的豆绿色对襟短衫交交给小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