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齐鱼到了约定的地方,那个汉子买了一把锋利的铲子,已经在等着了。
天黑下去的时候,他们两个悄悄上了山。
手电筒照亮眼前的一点路。
他们到了祖坟里,按照齐鱼的指示,男人撸起了袖子,不言不语,开始干活。
前段时间刚下过雨,埋的也浅,不到半夜,三具棺椁就被挖了出来。
齐鱼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山下就开来了一辆小卡车,静悄悄地停下。
司机上了山,和挖坟的男人一起,把棺椁都抬到了卡车上。
齐鱼站在山上,冷漠地看剩下的石碑。
然后她把白天买来的猪尾巴和死耗子扔进了三座空坟里。
挖坟的男人搬好后,又上山。
齐鱼把装钱的袋子递给他:“把坟埋好,多填土,别让人看出来。”
然后齐鱼就坐上小卡车离开了。
开车的男人也很沉默。
他们一路无语,到了殡仪馆。
“动作快点。”那个男人说:“我这是接私活,不能让领导发现。”
小推车把棺椁推进了太平间里。
棺椁已经有些腐烂了,有难闻的气味。
齐鱼趴下身子,认认真真地在烂木头里捡出来自己的爹娘和姐姐。
这个任务很重。
周围静悄悄的,旁边的冰柜,散发白色的冷气。
可是齐鱼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舒服。
“儿行千里母担忧,”齐鱼喃喃:“娘,我把你们带走,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等着开焚烧炉的男人,吧嗒吧嗒抽着烟,在门口低着头不说话。
等到东方有了一丝亮光的时候。
齐鱼收到了三个装了东西的小罐子,贴在胸口,热乎乎的。
罐子是她白天专门去买的。
她没去专门的店,而是去了瓷器店,买了三个不一样的精致罐子。
爹用黑色的,稳重。
娘用青花的,素净。
梅梅,就用这个带红梅的。
如果以后有更好看的,齐鱼打算再给他们换一个。
说不定,以后每年过年,都能换一次。
大家都有新衣服。
齐鱼道了谢,付了钱。
背上自己的家人,离开了。
回去的火车上,齐鱼给路美臣打了个电话:“美臣姐,事情办好了。”
路美臣说:“那就好。”
旁的,路美臣没敢问,不知道怎么问。
这事肯定不对。
但是路美臣不想拦她。
两个女人沉默了一会儿。
齐鱼再次开口:“谢谢你了姐。”
她停顿一下:“还得麻烦你,以后帮忙问下,上次帮我进医院找资料的小护士,现在怎么样了。”
路美臣说:“这事你别担心,我已经问到了。”
“她被查到了,被辞退了。”
齐鱼“啊”了一声,非常愧疚:“那可怎么办……我以后挣钱了给她邮过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