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段时间都想和潘敬打电话,但是实在没有什么由头,难道和她说胳膊还疼吗?
他又不是个孩子了, 说这个挺丢人的。
他努力保持镇定, 矜持地:“喂?”
潘敬先问了下他的身体,然后和他说了自己对于公司的规划。
向之乾不做声,认真听着。越听越惊讶, 也越听越觉得这就是她。
潘敬说完自己的规划之后,道了歉:“以后公司发展太难测了,我也不确定会变成什么样子。最糟的情况是以后被业内排挤,根本没有盈利。向之乾你看要不要你的股拿走?”
向之乾有些想劝她,劝她不要这么做。她不必做第一人,有些沉疴痼疾大家都知道,别人都不做。既然有难度,她没必要去医。
但是向之乾想到了之前的事情。
如果劝她的话,她也不会听的吧。
他也知道她是对的啊。
如果不和她一起,她又要一个人去做这些明明正确、却凶险的事情了吧?
向之乾咽回了想劝阻的话,换了说辞:“能过一段时间吗?现在做是不是太早了?你的公司还不够大,很可能被业内抵制。”
向之乾这是好心好意的建议,潘敬也就和他认真解释:“如果过几年的话,那些坏风气已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在公司里扎根了,到时候我甚至都没有立场去做这些事,纠葛太多,也做不了。现在还好,顶多就是从头开始。”
虽然向之乾也不知道,她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毕竟没有过前例。但是既然她决定了,向之乾就陪着,起码不再让她一个人。
“没问题的,我是投资,投资总有风险。你做吧,我不撤资,以后有问题就联系我,我帮你解决。”
这是第一个愿意支持她的人。
潘敬有些意外:“谢谢你。”
她也说不出别的,两人挂断电话,她又要去忙了。
高管都不支持她,所以潘敬花钱找了其他人帮她起草了正式的方案。
然后发送给了每个员工的邮箱。
当天下午,公司里所有人都无心工作。
普通员工兴奋地聊着天,聊着这封邮件。
员工们隐隐意识到,他们可能见到了一场史无前例大变革的火苗。
会议室里,潘敬把卫家望、宛凝、小房、辛厝,还有几个音乐人叫过来。
这几个人是公司薪酬最高的艺人,也就是说是直接受影响的。
按照新的方案,他们的工资最少会缩水五倍。
一个音乐人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真心觉得自己的音乐值得一年八位数的薪酬,他还想明年冲击下一年九位数字,毕竟他的天赋和才华配得上这样的数字。
潘敬最近在和不同的人解释:“我在尝试另一条路。”从根子上解决一些事情。
“以后公司和艺人签署新的合同,公司会提供三室一厅的宿舍,演出服装、活动经费、保镖、经纪人、车辆等,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费用,都从公司出。”
“新合同说的薪酬,是给你们生活用的,肯定够用了。”潘敬解释。
但是,那个音乐人睁大了眼睛:“我现在一年三千万,开开游艇趴,换个女朋友买个礼物,就得十几万。以后一年给我几百万,怎么可能够用?”
他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气哼哼地抱着胳膊。
但是做音乐,必须要用几千万来做吗?并且,公司给他提供了关于音乐的一切,他的几千万,和音乐到底什么关系?
并且,潘敬听冯邑说过,这个音乐人之前在酒吧卖唱,和公司签约后才有了这样的机会。
但他到现在了,最出名的,还只是当时在地下室写的那几首歌。
他的几千万,并没有让他释放出更好的音乐天赋。
那没有别的了。
潘敬很干脆:“新的合约是自愿的。”
卫家望和宛凝他们几个沉默着,想着事情。
确实,这几年,他们挣了很多钱。
卫家望买了别墅,车库很大,里面放了很多车,都是他喜欢的。
宛凝也买了很多首饰和衣服,还给爸爸妈妈在京市买了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