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表演铁头功的鬼姐虽然看着举止行为很奇怪，与直播间里的她相差甚远。
但假鬼姐的愚蠢行为让她心里有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所以她相信假鬼姐就是真的，又或许只是鬼姐的私下另一面而已。
可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鬼姐！
谁真谁假，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
可是现在——
楚妮妮抿了一口酒，强行让自己镇定：
“不一定。”
她希望胸口碎大石的鬼姐才是真的。
就算不是，她也希望假鬼姐以后才是真正的，唯一的那个鬼姐！
楚妮妮脑海中思绪直打转的时候，后来的鬼姐已经掏出了手机：
“这样，直接开一场直播就是了。”
她对铁头功鬼姐道：
“拿出你的手机，登陆鬼姐的账号。”
假鬼姐：“我……我没带手机。”
人群中响起笑声。
好拙劣的借口，这摇呼啦圈的鬼姐不会真的是假的吧？
因为假鬼姐不肯拿出手机，众人又不可能去搜身证明她带着手机，打假行动从刚一开始便陷入了僵持境地。
楚潇潇刚想说什么，这时候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总而言之，就是因为化妆看不出本来的面貌，所以才会容易被冒充。
我不知道你们谁才是真正的鬼姐，但是你以后要是不想被冒充，只有以自己本来面貌示人才行。”
楚妮妮走上前，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楚潇潇：
“要不你们今天就先卸了妆，孰真孰假先不说，总该让我们先记住那张脸，真假等卸了妆之后慢慢验证，总会验证出个结果的。”
楚潇潇知道楚妮妮这话是什么目的。
楚妮妮跟别人一样，都认为鬼姐顶着一张鬼脸直播，肯定是因为对真容不自信。
而从事网红直播这一行，脸至关重要。
化妆成鬼还尚且有记忆点，如果卸了妆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吸粉能力肯定大打折扣，很快就会走下坡路。
长得越丑，过气的速度就会越快……
其实楚潇潇经过这两天的事情，已经知道自己以后可能要以真容示人了。
但她很讨厌被逼卸妆，尤其还是楚妮妮这种很自视聪明的逼迫……
“卸就卸！谁怕谁！”
面前的假鬼姐突然尖锐道。
她想先卸妆给人先入为主的感觉也为了显示自己的不心虚。
她挑衅地看了一眼楚潇潇，问：“谁有卸妆水？”
“我这有我这有！”
有个女网红兴冲冲地上前递给她卸妆棉卸妆水，很想看热闹。
那假鬼姐把东西接过来，把卸妆棉上倒了卸妆液，二话不说就往脸上抹。
这款卸妆水清洁能力很强，刚从脸上抹了一下，略显黑黄的皮肤就露了出来。
大家都静静围观着，看她最后将整张脸卸了个干净，露出一张黄皮偏黑的脸，脸颊上还有一张长长的丑陋疤痕一直蜿蜒到鼻尖上。
“我的天……我开始觉得她就是鬼姐了，这个疤，肯定得要化浓妆直播啊。”
“我也觉得哎……看她卸妆毫不犹豫。”
“别说的太早，另一个还没卸妆呢。”
听到大家这么说，假鬼姐有了底气，她直视着楚潇潇。
可楚潇潇的眼神冷中透着凌厉，愣是把她吓得心里一哆嗦，下意识目光变的有些躲闪。
“到你卸妆了。”
楚妮妮勾唇，对楚潇潇说道。
“你让卸妆我就得卸？”
“你不敢？”
“我只是觉得卸妆除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对验证谁是冒牌货毫无意义。”
楚妮妮笑了：
“那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了，除了粉丝，谁会关心鬼姐的真实容貌是什么。”
顿了顿，她死死盯着楚潇潇：
“你不会是对容貌不自信，不敢卸妆吧？没事，对方都卸了。”
她脸上有疤都卸了呢。
楚潇潇微微一笑：“你确定要我卸妆？我怕我卸了妆，会吓到你。”
楚妮妮心中冷笑：也真是难为她了，长得丑还能如此淡定地说出口。
“放心吧，你吓不到我。”
说话间，她递了一个眼神给旁边的妖妖。
妖妖立刻会意：
“卸妆！卸妆！”
她带节奏地拍手喊道。
很快有其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都跟着拍手起哄：
“卸妆！卸妆！”
“卸妆，卸妆！”
楚潇潇看了一圈现场附和的人，讥诮勾唇：
算了，卸就卸吧，反正也做好了以后要以真容示人的准备了。
楚妮妮已经把卸妆水和卸妆棉递到了她跟前，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楚潇潇接过来，紧盯着楚妮妮的眼睛，将卸妆棉倒上卸妆水，往鼻子上抹了一把先。
在鼻尖上那颗小痣露出来的一瞬间，楚妮妮的笑容微凝。
……痣？
这鼻子怎么看着那么熟悉？
好像楚潇潇鼻子上在相同位置也是有一颗痣的……
正想着，面前的鬼姐已经开始卸眼妆，卸面妆。
众人很好奇地凑在她周围看着，楚妮妮死死盯着面前卸妆的鬼姐，越看越觉得熟悉。
直到楚潇潇将下巴最后一点妆卸妆，她手中的红酒杯突然落地，随着一道清脆的破碎声，摔得四分五裂……
楚……楚潇潇？！
怎么会是她！
楚妮妮的脑海中一瞬间浮现出楚潇潇以前说的话：
“我也搞直播。”
“你怎么知道直播比赛我排名不是在你前面？”
没想到……
没想到真的是那个一直排名压着她的鬼姐！！！
见楚妮妮那一副见鬼的表情，楚潇潇笑了：
“我就说，卸了妆会吓到你的。”
楚妮妮脸色煞白，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旁边那些网红们也都傻眼了：
不是，鬼姐卸了妆怎么会这么好看呢？
如果鬼姐真这么好看，她为何不以真实容貌直播，而是化着丑陋的大浓妆？
这美貌，让在场不少网红心里泛酸……
“你是假的鬼姐吧？”
突然，妖妖指着楚潇潇说道。
她不愿意相信鬼姐的真实容貌居然是这么美这么仙！
楚潇潇转头看她：
“何以见得，小loser？”
妖妖以及其他几个网红脸色瞬间变了。
是她！
她真的是鬼姐！
上次在颁奖典礼上，她就是这么称呼她为“loser”的！
“从你们几个人的表情，应该能证明我是真的鬼姐了吧？我就是跟你们一起参加颁奖典礼的那个鬼姐。”
楚潇潇说着，突然想起来什么，道：
“哦对了，冠军奖杯我可以让人现在送过来。”
她盯着那面色有些恐慌的假鬼姐，勾唇：
“你能吗？”
第110章 这道理你还是懂的吧？
假鬼姐无意间躲闪的眼神暴露了她的心虚。
楚潇潇就那么冷静地看着她。
她越是那种暂且，假鬼姐就越觉得心慌，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扒掉了伪装的外壳，整个人被看得清清楚楚。
“我相信你也不是要故意毁坏我的名声而冒充我的，为的都是钱罢了。”
楚潇潇上前一步。
假鬼姐立刻吓得后退一步。
如此潜意识里的反应动作，谁真谁假已经看得很明显了。
“我可以放过你，甚至帮你把那些从粉丝那儿拿的钱还回去，只要你就此结束，保证再也不加假扮我。”
说着，她又停顿了一会儿，眼神浮现出冷意：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那我就只能现在把你送去警察局了。
你出来后可以依旧选择假扮我，但是那时候的我已经以真面目示人，你再也不能成功冒充我招摇撞骗。”
楚潇潇说着，拿起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选择哪个？如果是后者的话，我立刻就可以打110。”
她笑而不语地盯着那假鬼姐。
假鬼姐低着头，脸色苍白，攥着拳头浑身发抖着。
她原本在马戏团里工作，从小吃苦挨打受尽冷眼，人生似乎永远看不到未来。
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人找到了马戏团，花钱让她扮演某个网红。
且只要她按照他们说的做，就会得到酬劳。
一次就是上万元的酬劳，这让没怎么见过钱的她很兴奋。
她扮演着鬼姐，听话地照做那些事，联系鬼姐粉丝，骗她们的钱……
因为骗来的钱都是给她的，所以她乐此不疲，更敬业地一次次地扮演鬼姐去捞钱……
好多好多的钱……
“看来你是选择第二种？”
面前的女生冷冷开口，手指毫不犹豫地开始按下三个数字。
眼看她就要按下拨通键，假鬼姐终于扛不住崩溃了，一把按住她的手机哭道：
“我没想坏你的名声，我真没想破坏你的名声！我只是想要钱，想要钱……”
如此，真假终于明了。
周围有网红脸色已经变了：
“所以这个漂亮的……真是鬼姐啊？”
“看样子还真是……”
“她都长这样了，干嘛还要把自己化妆成这幅鬼样子啊。”
“炒作呗……心思够深的啊。”
说话间，几个语气酸溜溜的网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担忧与忌惮。
她们都是AJ的签约网红，或者是以签约AJ为目标的网红。
如果只是一个丑陋搞怪的鬼姐签约，跟她们发展路线不一样，对她们也就造不成任何威胁。
可没想到鬼姐的真容居然长这样，而且她以后要以真实样貌来直播……
这对她们的威胁可就太大了！
她们不得不承认，如果她们是AJ老板，也会把有限的资源疯狂砸给这个美貌又有梗的鬼姐……
“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那么，”楚潇潇对众人微一颔首：
“告辞。”
她带着假鬼姐就往外面走。
可就在这时，人群后响起一道声音：
“且慢！”
楚潇潇停顿脚步。
众人就见AJ高层秦总放下酒杯，脸上带笑地快步上前，朝楚潇潇伸出了手：
“鬼……鬼小姐，不知你的真名，只能这么先叫着了。”
“上次颁奖典礼匆匆一面，都没能跟你打招呼，我是AJ——”
话没说完，楚潇潇打断了他：
“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完全不给面子。
秦总脸色瞬间僵滞，望着楚潇潇离开的背影，逐渐臊红了脸。
“呵……”
他故作轻松地对众人笑，试图缓解被冷落的尴尬：
“呵，还有脾气，不愧是冠军哈，厉害的人都有点脾气……”
众网红很配合他演出地点头，笑容都有点勉强。
唯有楚妮妮，重重将杯子往桌上一置，冷着一张脸提着裙子就走。
秦总看了她一眼，眼中浮现出抹不屑。
跟他闹脾气？也不看自己什么身份！
……
楚潇潇是记得那个秦总的，当初自己跟景景去看4D电影的时候，撞见了他跟楚妮妮一起。
这男人居然是AJ的工作人员，看起来职位还不低。
她也不是个傻子，有了这个身份在，他跟楚妮妮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这样一个男人，想必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也就不想费口舌与他扯上关系。
离开宴厅后，楚潇潇让那假鬼姐换上了便装，带她去对面餐厅吃了顿饭。
说是吃饭，其实楚潇潇是借机想问问她冒充她，背后是谁指使的。
可让她失望的是，这女人一问三不知，就说有个男人来找她，平时联系也都是用公共电话。
她联系不上他。
描述了一下那男人的长相特征，楚潇潇也想不起来跟自己认识的谁能对上。
查幕后指使人的进度，就这么卡在这儿了。
楚潇潇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说，好在假冒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正想着，对面响起声音：
“鬼小姐，这事儿俺是真的对不起你，向你道歉！”
楚潇潇抬头，对面女人嘴里塞的鼓鼓囊囊，一边抹嘴一边诚恳地对她说道。
楚潇潇笑了声：“口音都冒出来了？”
“哎呀你可别提了，这段时间冒充你，只能说普通话，俺憋的那个难受呀……就怕露馅儿，导致俺都不太敢说话了。”
楚潇潇被她都逗乐了，故意逗她：
“那怪我咯？”
女人不好意思地咧嘴笑，露出粘在牙齿上的绿菜叶：
“鬼小姐，真对不起，俺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其实俺做这些心里也难受，不是正大光明挣来的钱，花着也不安心，俺已经失眠好几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