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姜离歌刚起身,厢房的门突然撞开,一个胖妇人带着四五个小厮冲了进来。
“给我捆起来!天天想白嫖,吃喝都给不给钱,看你往哪里逃,给我送去见官!”
姜离歌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根绳子已经套在她身上,把她捆了起来。
第25章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赵新知一直挣扎,头上挨了小厮一拳。
“大胆,你们敢打我,我是国舅爷!”
“我呸!”胖妇人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口水,“国舅爷算老几,老娘今天只认钱,不给钱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打。还钱,你在我们花满楼一共欠了两百八十两,今天你再不还,我送你去见官。”
赵新知抱头鼠窜,小厮一直招呼,他身上没钱,求救似的看着姜离歌。
“他是当今天子,他有钱,你们找他!”
姜离歌已经被捆住手,她欲哭无泪,她身上哪有钱,这个该死的赵新知,倒霉催的!
“天子?哈哈哈哈,他要是天子,我还是王母娘娘呢!”花满楼的老鸨笑道,“别废话,给我送官!!”
姜离歌慌了。
皇帝白嫖还被送去见官,这要被人知道了,她还怎么见人呀。
太丢脸了!
老天爷呀,快派个人来救救她吧。
她以后再也不靠近赵新知了,太不幸了!
上天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不想她当场社死。
“他们欠你多少银子,我来还。”
一道清亮的男声凭空响起,听在姜离歌的耳里,就像仙乐一样动听。
她抬头想看看到底是哪位神仙显灵解救了自己,入目便是一身儒雅的青衫。
“谢疏!”姜离歌激动喊了一声。
谢疏朝她一笑,示意她安心。
姜离歌看着他温柔的眼神,莫名就安心下来。
跟着谢疏一起来的,还有韩见云和郭有。
谢疏朝郭有伸出手,郭有很不情愿地拿出了一个钱袋子。
谢疏把钱交给了老鸨,老鸨当面点了银子,很快带着人离开。
“见云,你送国舅爷先回府。”谢疏吩咐道。
韩见云点头答应,随后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赵新知带出了摘星楼。
姜离歌重新回到了厢房,谢疏告罪道:“草民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姜离歌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人家。
“快请起,是我自己的错。”姜离歌伸手把人扶起来。
砰——
门从外打开,上官弃站在门口,视线从姜离歌身上,顺着她的手,移动到了谢疏头上。
房间里的郭有见到上官弃,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谢疏却直起腰,抬眸直视上官弃投来的视线。
四目相对,周围的气氛像是被凝固了一样,变得格外压抑。
“九千岁,多年未见,别来无恙。”谢疏率先打破沉默。
上官弃面无表情往前走了几步,手腕一挑,白玉扇挑开了姜离歌扶着谢疏的手,身体从两人之间穿过,在房间的主位落座。
谢疏将他所有动作看在眼里,上前一步将姜离歌挡在身后,“不知九千岁突然驾访,所谓何事?”
上官弃勾了勾唇,“抓人。”
侍卫应声从外面闯进来,迅速将郭有和谢疏的手反剪在身后。
姜离歌上前阻拦,“为什么抓他们?你凭什么随便抓人?”
上官弃看她把谢疏挡在身后,愤怒地质问自己,心上愈合的伤口崩出了一道裂痕。
这时,门再次被推开,已经离开的老鸨又被推了进来。
“九千岁饶命。赵新知在花满楼赊账两百八十两,奴家听说他在此次喝酒,便带人来拿,奴家所说句句属实,请九千岁明察。”
“既是赵新知赊账,为何连旁人也捆了?”上官弃淡淡开口问道。
老鸨看了看郭有,欲言又止:“是……”
“来人,烧了花满楼……”
“我说我说,是郭有公子给奴家报信,说赵新知在此喝酒,还特别指示奴家要连同房间里的人一同绑了,一定要绑去见官。九千岁,奴家知错,求您高抬贵手……”
上官弃摆摆手,侍卫把人拖了出去。
“郭公子还有辩驳?”上官弃睨着郭有问道。
郭有梗着脖子:“是我做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跟谢疏没关系。你抓我就好。”
谢疏惊愕地看着郭有。
姜离歌也很不解。
郭有为什么针对她?
她跟郭有话都没说过几句,并无矛盾,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出丑?
“郭有蓄意伤害圣上,证据确凿,罪无可赦,把人押入大牢。”
郭有自己认罪,上官弃也没留情,当场要让侍卫把人带走,这牢房进了,自然不会让你安然无恙出来。
“等等,既然是得罪我,那怎么处置,应该我说了算。”姜离歌看向上官弃。
上官弃想了想,允了她的要求。
“皇上以为该如何处置?”
上官弃松口,姜离歌见状,立马走到他面前,乖巧道:“既然他跟花满楼那么熟,那让他扮成女人站在花满楼门口揽客,揽够一百个才能离开。”
“我不要,你们杀了我算了!给我个痛快!”郭有一听立马暴跳如雷。
谢疏拦住他,同样求情道:“求皇上开恩,郭公子冒犯陛下,谢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谢某愿意共同受罚。”
“行,那你们两个一人五十。就这样定了。”
姜离歌抢先拍板,怕上官弃又反悔,
“摆驾,九千岁回宫。”
忙学着太监那样大声喊道,伸手一路把上官弃拉上了回宫的马车。
上官弃不说话,马车里光线暗,姜离歌也看不见他的神色,氛围是十足的尴尬。
沉默了半路,姜离歌突然想到了什么。
“糟糕!”
“停车!停车!”
姜离歌大喊,马车还没停稳,她就要跳下去。
“不要命了?”上官弃把她拉了回来。
“我把大黄落在桌底下了……”姜离歌哭丧着脸道。
第26章 九千岁要亲征
马车停稳,无欢小跑上前,把还在打鼾的大黄抱上了马车。
姜大黄吃了一只醉鹅,醉的不省狗事。
“没出息的东西。”姜离歌轻轻拍了拍姜大黄的狗头。
上官弃一直在暗中观察她,她有那么多慈悲,一面之缘的外人,一个下人,甚至一条狗都能得到她的青睐。
为什么她就是对他视而不见?
姜离歌后背一寒,那种在画舫里感觉到的低气压再次来袭。
死太监心情又不好,是不是又要玩她?
姜离歌规矩坐好,一动不动,打算用沉默熬过这一程路。
“皇上什么时候和谢疏郭有走的这么近了?”上官弃突然开口。
“额……”
姜离歌想了想,总不能说我们很早就开始密谋想要鲨了你吧,多伤人呀。
于是,姜离歌撒了个谎:“也是第一次见,他们看我有难,今天拔刀相助。”
“第一次见,郭有就要捆你去见官?”
一个反问直接戳破了她的谎言,姜离歌有些尴尬。
“皇上也不怕他们卖了你?”
姜离歌脑子一抽来了一句,“卖我能值几个钱?六两吗?还不够他们塞牙缝呢。”
一说‘六两’,她的语气怨念十足。
如果不是上官弃坑她,她身上要是有钱,今天也不至于当众出丑。
“银子对你那么重要?”皇宫里明明什么都有。
“当然重要。”
姜离歌想说她想要挣钱,有钱她才能享受到那么一丁点自由,但是转念又想,两党斗法一动就是十几万百姓身家性命,像上官弃这样高高在上的强权者,他怎么会懂她这个渺小傀儡的心声。
三观不对,多说无益。
姜离歌闭嘴,任由他怎么想,反正她和谢疏碰面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这样逼问,不过是猫捉老鼠想要看她垂死挣扎的窘态罢了。
马车内再度沉默,一直到马车在宫门前停下,姜离歌直接掀帘跳下车。
“丑狗不要了?”上官弃在她身后说道。
姜离歌身形僵了一下,脸上火烧火燎,还好天色暗看不见。
她回头把大黄抱下车,这蠢狗睡得不亦乐乎,姜离歌抱的手都要断了。
“起来起来,到底谁是爹谁是儿子呀?起来自己走。”
姜离歌堵了它的鼻子,把狗弄醒,大黄呜呜两声站了起来,用力晃了晃头,叮当一声一个东西从它脖子上甩下来掉在地上。
姜离歌捡起来,趁着月色一看,那不是她的钱袋子吗?
正正好里面五百两。
应该是在马车上,上官弃把钱袋子别在大黄的项圈上了,天色太暗姜离歌抱了半路都没发现。
上官弃这是良心发现了?
姜离歌心里稍稍好受一点,回月离宫的脚步轻快了很多。
她经过万寿湖,有一队侍卫迎面跑来,同往常不同,这群侍卫穿着齐整的铠甲,行色匆匆。
自祭天大典后,姜离歌在宫中地位有了大大改善,侍卫看到她,自发停下来行礼。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姜离歌顺势问道。
侍卫答道:“回皇上,宁城告危,苏国公不愿调兵,兵部无兵可用,九千岁命我等集合,一刻钟后出城营救宁城。”
这么大一个国家无兵可用,剿匪还得出动皇家保镖,这也太荒唐了。
“那是谁领兵?”姜离歌又问。
“兵部各员或推脱或有别因,无一人出任,九千岁下令亲征。”
“什么?”
姜离歌愣住,上官弃要亲自去宁城?他不知道宁城周围都是苏国公的人吗?
说不定宁城就是苏国公处下的陷阱,故意引他入坑,然后置他于死地。
宁城一行,注定九死一生。
他那么聪明,不可能没想到。
“九千岁说,不仅宁城,宁城周边数以万计的百姓,此刻正在胆战心惊中,我们早一刻出发,便可让百姓早一刻安心。陛下,卑职先行一步。”
侍卫说完,领着人往宫门匆匆赶去。
……
宫门前,皓月高悬。
雄伟的城楼下,上官弃身披红色斗篷,昂首坐在白玉马背上。金冠束发,剑眉入鬓,不带一丝阴柔之气,威风凛凛如战神在世。
两千禁卫迅速集结,队伍整齐,个个昂首挺胸,气概非凡。
这些都是上官弃精心培养的强将,以一敌十不在话下。
上官弃召来无情,不用多言,无情跪在地上,“千岁放心,属下一定好好保护皇上。”
上官弃颔首,转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宫殿。
月色笼罩,皇宫四处静谧无声。
上官弃扬鞭,两扇宫门拉开,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出发!”
他一声令下,轻鞭拍马,白玉马嘶鸣一声跨步前奔。
“等等——”
熟悉的声音突兀传来,上官弃勒紧了缰绳,转头一看,不远处一抹黄色身影疾步奔来。
“等等——”
姜离歌一边快跑一边大喊,气喘吁吁地跑到队伍前,一眼就看到了英姿勃发的上官弃。
姜离歌怀里抱了个东西,一手撑着马肚,低头哼哧哼哧喘气。
上官弃骑在马背上,低头看见她因为快跑而松散的发髻,发丝低垂散落在她的耳畔,小巧的耳垂像一颗珍珠,在月色下泛着温柔的光。
“给。”
姜离歌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里面装着她从实验室拿的抗生素。
行军作战,最怕的就是伤口感染发炎发烧,抗生素可以抗菌消炎。
“若是受伤见血,就用上一粒,可以保命。”
见上官弃一直盯着她,姜离歌解释道,“我从外面很不容易买到的,说是什么薛神医的秘方……”
“哼,就这么盼着本座受伤见血?本座死了,你也活不长。”
上官弃嘴上嫌弃,伸手一把夺过了她的药瓶。
“放心,本座没那么容易死,苏老儿还没那本事。”上官弃把药瓶攥在手心,仰起下巴道。
姜离歌算是摸到了他一点脾气了,这死傲娇,就得人哄着。
“是是,九千岁英明神武,天下无双,苏老儿哪是您的对手。”
上官弃心里舒爽了,人也活泛开来,见她怀里还有个东西。
“怀里还揣着什么?”
第27章 既说要送本座,为何又不送了
哦……”
姜离歌从怀里拎出来一个小酒坛,“上回出宫买的花酿,本来要送九千岁的,落在扁舟上晒了好几日,估计已经坏了,我预备拿回去丢了……”
姜离歌随手要丢,上官弃拿出玉骨扇勾住拎绳,把酒坛挑到了自己怀里。
“既说要送本座,为何又不送了……”上官弃又阴沉了脸。
姜离歌低头腹诽:我不是送了你更好的吗?这酒才几个钱哪有我那药好……
“伸出手来。”
头顶传来上官弃的命令,姜离歌抬头,上官弃也正看着她,眼神像洒在头顶的月光一样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