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说,为什么要带夏轻寒来深山老林吃饭,第一是想给她不一样的浪漫,第二避免在大商场的餐厅被发现行踪。
他小看了那人的执着。
“嗯......”闻言,夏轻寒沉吟:“谁让你以前那么讨厌我,你那么讨厌我,又不稀罕跟我相处。”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帝嘉泽立马接话。
夏轻寒唇角弯弯,忍俊不禁。
“你被打脸了。”
帝嘉泽:“......”
他薄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夏轻寒伸手戳了戳,“说话。”
帝嘉泽点头,“是,我被打脸了。”
他没想到会喜欢她。
她不单长在他的审美点上,她什么模样他都喜欢。
他喜欢她风风火火的性格。
她老说他可爱,其实她不知道,很多时候她更可爱。
男人的余光不经意间瞥了夏轻寒好几眼。
夏轻寒直勾勾地望着他。
帝嘉泽的脸便一点点涨红,慢慢红到耳根子。
两人同时静默着。
下一刻,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来。
帝嘉泽是电话。
夏轻寒是短信。
她便道:“不方便当着我的面讲电话,你可以出去说。”
帝嘉泽瞟了眼来电显示,别说,这个电话真不好当着夏轻寒的面接。
他立刻起身,说道:“我出去一下。”
“去吧。”夏轻寒点头,划开屏幕。
她的目光微微暗了暗,随后挑眉,鉴定结果已经出来。
和她猜想得差不多。
她和夏云深没有血缘关系。
夏云深是谁家的孩子?
她不得不猜测了。
就凭长相,她可以肯定她是夏母亲生的,竟然夏云深不是,那夏云深是谁家的?
当时夏母应该也生过一个孩子吧,那个孩子又去了哪?
她可是怀孕后跑出国的。
。
屋外,寒风一阵阵吹过。
帝嘉泽的声线低沉又冰冷,“找到了?”
“找到了,帝少。”那头的人无比恭敬,“您出那么高的价钱,那么多人都需要那笔钱,怎么可能找不到。”
不是找不到。
而是看价格出得高不高,能引起多少人的关注,就能让更多人的自发帮忙找。
“帝少,您太大手笔了,二十亿买一颗心脏,我闻所未闻。”
再有钱也经不起这么造作呀。
“钱财乃身外之物。”帝嘉泽的话声非常冷淡,半点都没脸红,充斥了无情,“尽快运到我指定的医院,我不管你是从什么人身上弄下来的,也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得到的,你只需要尽快,知道么?”
“您放心,帝少,我们不敢耽搁您的事。”那头的人小心翼翼,一百个一千个胆颤恭维的附和。
帝嘉泽眉目一冷,便挂了电话。
不惜一切代价,他会做到答应夏轻寒的事。
有的东西真不是找不到。
就看愿不愿意出高价去找。
夏轻寒把短信点了删除。
她看向窗外。
帝嘉泽背对着她打电话,连背影都是这么挺直,这么刚硬。
这个男人......
不犯傻的时候,确实有一股独特的魅力。
但他变脸的速度也很快,所谓是翻脸无情。
所以,她不敢和他谈恋爱。
她认为,他的喜欢维持不了多久,不过是一瞬间心动的产物。
夏轻寒收回目光。
手机又响起来。
她一看,夏母打过来的电话。
她不打算接,但看帝嘉泽还在外边打电话,她便心不在焉的接了起来。
“母亲。”
“明天下午,我在竹林轩等你一起吃顿午餐。”夏母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夏轻寒想了想,“我以为那天我们不欢而散,母亲不会联系我了。”
“你说什么傻话,我是你母亲,母子没有隔夜仇。”夏母不悦又温柔两项极端的说:“你明天过来跟我吃饭,我们心平气和的聊聊。”
“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好和你聊的。”夏轻寒不太想见夏母,说实话,夏母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比起夏母,她更习惯和夏文超接触,至少夏文超真实。
而不是像夏母一样,嘴上很爱她,行动上很爱她,一旦违背她的命令,她便要杀了她。
这样的反差,难以接受。
“轻寒,你又这种态度跟妈妈说话,你叛逆期到了是吗。”夏母碍于在外边忍着火气,柔声说:“我们是亲母子,亲母子哪来的隔夜仇,妈妈不跟你计较那天的事。”
“妈,你有时间多陪陪哥,哥哥真的可怜,这么多年,像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似的活着,还要照顾小几岁的我,哥哥太可怜了,你别操心我了,多操心哥哥吧。”夏轻寒这般说。
得知了真相。
不趁着这个时候扎夏母的心,还得等到什么时候。
夏母的呼吸变得粗重,她真的在忍着火气,往常夏轻寒这般跟她说话,她早一巴掌扇过去。
她真是对夏轻寒太放心,没关注她没管她,她便翅膀硬了!
“就这样说好了,我们明天中午十二点竹林轩见。”夏母不给夏轻寒拒绝的电话,抢先挂机。
夏轻寒冲着黑了的屏幕,挑了挑眉。
要不要去呢?
不太想见夏母。
但又好奇,夏母想跟她聊什么。
。
这头,中餐馆竹林轩。
古色古香的装潢,亭台楼阁,诺大的包厢单独坐落在一层庭院。
夏母盛装打扮,气势凌人,她高傲的扬着下巴,将手机放在桌上,平复完怒气,似笑非笑望着对面坐着的人。
“我已经跟他打电话了,你觉得他明天会来吗?”
第267章 我不回国
男人端起桌上的热茶,不轻不重的吹了一口,热气腾腾盘旋在半空中,他的脸蒙上了一层雾,雾里看花,他是个男人,却如美人如花隔云端。
“他会来的。”
“我这个儿子长大了,真是越来越叛逆。”夏母跟着端起桌上的热茶。
“宋先生,我好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早就知道你在国外,一直都有监控你的行踪,你回到华夏的第一时间,我便知道。”
宋慈了然的道:“你儿子病了在医院,夏少爷这段时间便在医院照顾他,我就说,怪不得找不到他。”
“宋先生为何要见我儿子?”夏母淡淡地问,垂下的双睫遮挡住眼里的暗茫。
“他和我一位故人长得有些像,我想,见了他也许就像见到我的那位故人。”宋慈的声线好听。
夏母不由顺着他的话道:“宋先生的故人是谁?”
宋慈没回答,而是递过去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年龄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正是夏轻寒这个年纪,谁见了都会觉得二人相像。
夏母见了,不是觉得二人相像,而是觉得两人几乎是同一个人,如果轻寒在这个年纪留着长头发,或许就是照片上女人的样子。
“这是谁?”她好奇。
宋慈笑了,“我的故人。”
“长得挺好看的,她和轻寒有点像。”夏母将照片还回去,忽而发觉手心有点烫。
她不禁又望了照片上的人一眼。
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像的人。
故人?
夏母不知道想到什么,便道:“她死了吗?”
“死了。”宋慈依旧是笑着说,“可我觉得她没死。”
活在他心里。
所以,他放不下,不能释怀,更不能接受。
但理智告诉他,她已经死了,不管放不放得下,生活要继续。
他不可能殉情,不可能去陪她。
现实不会容忍他这么做。
即便非常想念,阴阳两隔,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难受,他的酸涩,无法诉说,亦没人理解。
他希望她没死,就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活着。
他还抱有了一丝期望。
“宋先生,我儿子前几天跟我吵架了,我不确定他明天会不会来。”夏母不好肯定。
宋慈平静,“我会在这里等他的。”
“那好吧,宋先生。”夏母起身告辞。
世界上居然和夏轻寒长得这么像的人。
如果不是当年她把那个孩子毫不犹豫丢在了水里边,她会怀疑照片上的女人是否就是那个孩子。
不过,她能保持着平静,是肯定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世上,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就是长得像的人。
夏母最后瞧了眼宋慈,匆匆离去。
所以,她不知道宋慈冲她的背影冷笑了一下,冷厉的神情很少浮现在他那张温润的脸庞上。
“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像的人,轻寒是孤儿,而出现一个跟她长得这么像的人......他们之间必然有所关联。”
“我叫你查的怎么样了?”他问特助。
特助俯身,低声的说:“夏云深和夏影后的年龄相仿,夏夫人当年生夏云深的时候,刚好与夏文超吵架,她一气之下跑出了国,等她再次回国,便抱着夏云深回来了。”
“夏云深不是在华夏出生的。”宋慈神情出现一抹冰冷。
“夏云深在一个小岛上出生,那个岛离我们沙加很近,坐船几个小时便到了。”特助把查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汇报。
“夏云深从小就身体不好,经常生病,需要抽血什么的,我拿到了他这些年的所有病历单。”特助拿出一份文件,道:“上边显示夏文超跟他做过一次亲子鉴定,他跟夏文超有血缘关系。”
“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像的人,不管神态还是气质,乃至眼神,她们就像一个人。”宋慈只道,“你再仔细查查,我不急着回国。”
“宋总,两天后国内那边需要您出席的会议有好几个,跟政府代表的合作案是其中最重要的。”特助秉着职业精神提醒。
宋总不该耽误这么多时间。
就算查到也没用。
有的话残忍,会伤宋总的心。
事实却如此。
夏影后死了。
真相对她来说,毫无用处。
“我不急着回国。”宋慈好看的眼睛染上一抹冷厉,他捏着手里的杯子,突然便砸了出去。
砰地一声!
茶杯应声而响,碎成一地!
特助再不敢多言,默默收好桌上的资料。
宋慈冷冷的望着窗外。
明天。
他需要明天,亲眼验证!
。
夏轻寒决定以后不要跟夏母打电话。
她跟她打完电话,心情便直接低落,又想起伤心事。
帝嘉泽回到座位上,见她神情不好,忍不住道:“刚才谁跟你发信息。”
夏轻寒:“刚才谁跟你打电话。”
帝嘉泽:“......”
他不能告诉夏轻寒,他在满世界叫人去找心脏。
免得夏轻寒认为那颗心脏会是什么不正当途径弄到手的。
“你不想回答,那算了。”夏轻寒主动道:“刚才我妈联系我了。”
“哦?”
帝嘉泽立刻说:“那正好,今天见了你爸,明天见你妈,我就算见完家长。”
“你正经一点。”夏轻寒没心思跟他开玩笑。
帝嘉泽非常正经,“你就是不想让我见家长,我见不得人。”
夏轻寒:“......”
她无奈,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衣服,将他身上的雪花拍走,“在外边打那么久的电话,你鼻子都冻红了。”
“你别转移话题。”帝嘉泽趁机抓着她的手。
夏轻寒皱眉,刚要拒绝。
帝嘉泽:“我手冻得快僵硬了,你给我暖暖。”
夏轻寒给他暖了一分钟,帝嘉泽仍旧不松开,“如果可以放进我的衣服里边就好了。”
夏轻寒:“......”
毫不客气把手抽回来,怒斥:“流氓!”
“猥琐!”
帝嘉泽:“......”
他唇角弯弯,将手机拿起来,上面掉着一个挂件,“你送我的礼物,你说他像我,我一直带在身边。”
那个小王子的手机挂件。
夏轻寒眼睛亮了亮。
第268章 十年他等得起
“你居然带在身边。”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你说,他像我。”帝嘉泽的长指摩挲着小挂件。
“是呀,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像你,谁让你那么傲娇。”夏轻寒嘟着嘴。
“傲娇?”
帝嘉泽皱眉。
“不应该是骄傲吗。”
“嗯嗯,骄傲,帝少最骄傲了,是全世界最骄傲的人。”夏轻寒不走心的夸奖。
帝嘉泽咳了咳,“遇到你之后,我就失去了骄傲。”
否则他怎么会来找她。
便是她拒绝,他也没放弃。
换作他平常的骄傲,早走人了。
“轻寒,我想跟你......”说一件事,他刚开口。
服务生开始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