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朕是亏了你短了你的?没见过世面的,喜欢什么都留下就是,犯得着这样挑挑拣拣老半天吗?也不嫌累得慌。”
林诗语闻言头都没抬,暗暗白了他一眼,丝毫不为所动继续挑拣。
臭男人能知道什么?这是属于女人的乐趣。
“嘿。”备受冷落的康熙不乐意,冷笑道:“你这女人如今可是愈发胆儿肥了,朕跟你说话都爱答不理的,你这是要上天还是怎么着?过两天还想不想去泡温泉了?”
林诗语嬉笑道:“哪儿敢啊,皇上别生气……”好不容易抬起头来,余光不经意这么往外头一扫,好巧不巧刚好就抓着了,顿时笑脸一收美目一瞪,“果果!”
无比熟练地抓起鸡毛掸子踩着花盆底健步如飞地冲了出去,“大过年的你又跟谁打架了?瞧瞧你这身衣裳,今儿早上才上身的新衣服!好好的东西愣是被你穿成了一次性的,你怎么这么能呢?养你一个可真真是比养十个皮小子还操心!”
“住手住手!”康熙忙不迭追了出来,一把夺下鸡毛掸子扔在一旁,黑着脸说道:“你也知道是大过年的,大过年的还打孩子像话吗?小孩子家打打闹闹的再正常不过了,有什么值当生气的?不就是一件新衣裳吗?朕的小公主一天换十套新衣裳都换得起,至于吗?”
为的是这一件新衣裳吗?好好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一天天搞得浑身脏兮兮破破烂烂的钻回来,搁谁谁不得气得脑溢血?
“皇阿玛。”果果一把抱着靠山的大腿,缩在后头小心翼翼可怜巴巴的,别提多招人疼了。
林诗语看着却只觉得头疼牙疼心肝肺都疼。
“果果不怕,皇阿玛在呢你额娘不敢打你。”康熙摸了摸小姑娘头上的小包包,柔声问道:“是不是又是老九老十那两个混小子招惹你?”
果果摇摇头,嘟囔道:“不知道是谁家的格格,果果跟六姐姐在御花园堆雪人的时候听见她跟她身边的丫头骂卫贵人,说……说卫贵人是辛者库出来的奴才,还敢教训她什么的……卫贵人平日对果果可好了,果果听见有人敢骂她当然不能答应啊,于是就上前跟她理论……”是理论没错,就是论了没两句就话不投机,干起来了。
“你听听,朕就说果果是个善良贴心的好孩子,哪回打架不是为着旁人出头的?那都是有理有据事出有因的,你就别一味苛责孩子了。”又低头问他的小公主,“果果可曾伤着哪儿?”
“不曾,刚好胤禟胤俄和十四弟弟撞见了,就帮着果果一起揍了她一顿!”
好家伙,这还成单方面群殴了。
林诗语麻木地揉了揉脑壳,挥挥手,“赶紧回屋沐浴换一身衣裳。”眼不见为净。
眼看着孩子进了屋,康熙这才招招手,“去查查,朕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家的格格如此大胆!”
无论卫氏出身如何,好歹也是他的嫔妃,随便哪儿来的一个东西就敢骂了?还敢打公主,简直就是放肆!狗胆包天!
康熙气得不轻,坐在屋里阴沉着脸等结果,林诗语心里头倒是隐隐有些猜测,估摸着除了郭络罗氏也没有旁人了。
卫贵人生性低调温柔,向来也不会跟外人有何接触,就更别提起冲突训人了。
再者说,哪个胆敢在宫里骂嫔妃?一时间除了安郡王府的家教她还真想不到别人了,想当初老安亲王那个女儿不就是个又蠢又毒的,外孙女也一脉相承当真一点儿都不觉得稀奇。
很快李德全就回来了,结果还真是不出所料,就是老安亲王的外孙女、名义上未来的八福晋郭络罗氏。
说来这事儿也不复杂,起因就是这个郭络罗氏总想拉着胤禩玩闹……大清的阿哥学业究竟有多繁忙那是有目共睹的,胤禩哪里有这闲工夫陪着她闹啊,自然只能拒绝,可这郭络罗氏却总不依不饶缠着闹腾,颐指气使骄纵跋扈,闹得胤禩是烦不胜烦,还不好说什么过分的话,可是被折磨得够呛。
作为亲额娘的卫贵人看不下去了,趁着今日郭络罗氏进宫就委婉的说了两句,由此便引发了后面的事故。
“好家伙,说她两句都说不得了,这就是皇上给卫贵人挑的好儿媳妇,将来真要娶进门了那还了得?得将她当作菩萨供起来吧?”林诗语恼了。
由这件事不禁就联想到当初她弟弟那桩婚事,康熙颇为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说道:“这件事儿不大好处理,当初安亲王临终前的两桩婚事若是都废了,那朕也没法儿跟人交代啊,老安亲王虽是不在了,可家里还有那么多人呢,本就地位一落千丈,盼着这桩婚事跟皇家亲近些呢。”
这叫什么话?面子上不好交代就打算献祭儿子?瞧瞧这郭络罗氏的言行,哪里像是个省油的灯啊?真要是摊上这样一个媳妇,老八怕是还逃不了千亩地里一根苗的命,或许断子绝孙都不是不可能,想想她那个亲姨母罢。
还有卫贵人,从郭络罗氏的那句话就足以看得出这人是打心眼儿里瞧不上卫贵人的出身,这日后还怎么相处?能指望她好好善待卫贵人吗?以卫贵人那脾性非得被这么个糟心儿媳妇气出病来不可。
这娘儿俩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第124章
看着大猪蹄子那张脸林诗语就气不打一处来, 有些生气地说道:“婚姻是关乎到孩子终身的大事,您瞧瞧她那性子都跋扈成什么样儿了?摊上这样一个嫡福晋您叫老八怎么好好过日子?”
“还有卫贵人,这么多年来卫贵人规规矩矩尽心尽力地伺候您, 没有功劳总也能算上一份苦劳吧?拢共也就这么一根心肝独苗苗, 后半生的寄托都在这儿呢……闹到最后儿子家庭不睦,婆婆还得看儿媳妇脸色,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这么多年她向来也都温温柔柔不争不抢的, 您也不能看着人家性子软和就欺负人不是。”
康熙被说得那脸色一阵红一阵黑的, 颇有些恼羞成怒, “朕怎么就欺负人了?这不是当时没法子拒绝吗?老安亲王一辈子为大清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 临到头求朕这么点事儿,叫朕如何回绝?再者说当时这姑娘才几岁, 朕哪儿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