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看来不教训教训这个叛逆期的弟弟,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尊老?爱幼。
我怒了,脑袋一顶直接撞向他的下巴。我不知道他痛不痛,反正我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嗷呜——
抱着脑袋我疯狂打滚,如果不是咽喉也痛得如刀割,我估计会当场咆哮出来。
‘天天都在犯蠢,你?们领导真的放心把工作交给你?吗?’我听到弟弟长长地叹了口气?,与此同时?有一个冷硬的东西抚上我的脑袋,轻轻揉了揉。
我吸了吸鼻子,举起?手机:[弟弟,你?的手掌又冷又硬,一点?都不像男主那样温暖宽厚。]
弟弟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我。
[但姐姐不嫌弃,姐姐永远爱你?哦。如果你?能更听话懂事一点?,姐姐会更加爱你?。]
‘闭嘴。’
行叭,弟弟叛逆期到了。作为温柔善良美丽大方的姐姐,我不和?他计较。
我冷静下来,继续咸鱼瘫在弟弟的膝上,偏头看向盛阳底下辛苦劳作的大爷们,内心顿时?又忧愁起?来:[本来还想着要?是工作干不下去就回家种番薯,现在看来,是我把这项农活看得太?简单了。]
我惨兮兮地吸了吸鼻子,别说是内心在下雨了,我现在的内心简直是在下着暴风雪:[弟弟,姐姐就是个废材嘤,没有一件事情能做好,干脆找一个树洞度过我的下半辈子算了。]
弟弟看着我,无奈而又包容地叹了口气?:‘姐姐,他并不值得。’
我没管他话里暗藏的深意,接着打字:[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公安警察,做不到断情绝爱。]
‘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
并不是这样的,我放下手机,看向了层层叠叠的枝叶。
我很清楚,并不是这样的。
距离那场算不上战斗的晚上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淤青散开?,一大片青青紫紫遍布在脖子这个人体?最为脆弱的部位,像极了恐怖片里冤死的女鬼。
看着是有那么一点?吓人,但吓人的事情我见得多了,自己倒是觉得还好。
……但我的家人们并不是这样想的。想到爸爸妈妈见到我的伤口时?哭得停不下来的模样,我怕外公外婆这把年纪承受不住,都没敢在他们面前拆下绷带,连洗澡都要?靠妈妈和?弟弟帮忙打掩护,趁着两?位老?人在客厅迅速溜回房间。
我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我忧愁地叹了口气?:[所以说我们到底是因为什么选择回乡下。]
‘还不是因为你?,’弟弟没好气?地应道,‘爸爸妈妈一致认定乡下环境好,有利于舒缓心情伤口恢复,才决定回乡下住几天。’
……行叭,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夜里,趁着外公外婆睡着的时?候,妈妈替我重?新扎上绷带。她的动作小心又细致,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心疼:“那人该有多狠心。”
我笑着摇头,在手机上打下:[真正狠心的那个人是我。]
她一愣,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是沙酱认识的人吗?”
[他在过去帮助了我许多,那晚若他真的要?杀我,我不可能活下来。]
“那他肯定也很难过吧,”妈妈轻轻地用手指梳理我的头发,“无论是谁,无论是因为什么,人类这种生物啊,伤害了自己在乎的人都会难过的。”
[我不知道。]我抿了抿嘴角,想到了那晚他掐住我脖子时?流露出来的神情,接着按手机,[应该是难过的,毕竟我骗了他。]
主观动机上我没有想过要?骗他,但实际行为上我确实是骗了他。
“妈妈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我呀,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开?开?心心地长大,不做对社会有危害的事情就足够了。但我也清楚,人长大了就会遇到许多许多迫不得已的事情,”妈妈笑着说道,“沙酱、空酱还有楠酱,你?们几个孩子都是妈妈的骄傲。我相?信你?的选择,只要?你?做出不让自己后悔的行为就可以了。”
我吸了吸鼻子,转身紧紧抱着她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