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杨纯舒了口气!随后她又气鼓鼓的瞪着楚留香。
这位大侠是不是没事找事,扮成坏人吓唬她。然后她又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欠这位大侠五百两。
这……难道是来追债的?
“大侠,哈哈哈,真是好巧啊你看……”杨纯将护身球收回包里,“那什么,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欸……”楚留香胳膊一伸,拦住了想要开溜的杨纯,“说起来,在下还不知道姑娘贵姓呢。”
“哈哈哈……”杨纯有些尴尬的搓搓小手,“免贵姓杨,杨树的杨。”
“杨姑娘。”楚留香微微颔首,“姑娘是否忘记了什么事?”
“哦……我懂的。”杨纯恍然大悟,“这上次不是以为大侠要打听我们公司的机密么。走得太急了一点,忘了将银子拿给大侠。”
她的眼珠滴溜溜的转,“我这出来吃面,也没有带这么多。不如我回家取了给大侠带过来?”
“回家取了给我啊……”楚留香玩味的笑了笑,却出手如电的点住了杨纯的穴道。“我看姑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一把扛起杨纯,在小巷子里飞快的穿梭,直到进了一处小树林,才将杨纯放了下来。
“大侠,你这是干什么?”杨纯努力瞪着楚留香,想要用双眼传达出自己的愤怒。“就为了区区五百两,你就要杀人灭口么?”
楚留香并不应声,反而脱掉了自己身上用来伪装的黑色外袍,露出了本来穿着的白色锦衣。
换好了衣裳的他靠在树下,悠哉游哉的打起了瞌睡。
“大侠……喂!我带你去钱庄取钱还不行么?”
“楚大侠,你放了我吧。我就是一个弱小又无辜的女孩子。”
“楚留香!喂!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从午间骂到晚间,杨纯实在是没力气了。她有气无力的看着树下的人,“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姑娘不骂了?”楚留香睁开眼,躺在草地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罚站的杨纯。
“……”杨纯实在是没力气和这个大流氓耗了。所以到底是哪位前辈高人发明了点穴这门功夫的?
“姑娘既然不骂了,那我们就可以说正事了。”楚留香从树下站起,走到杨纯身边。
“我都说了,我去钱庄把钱取给你。”不就是五百两么?我给了还不行吗……
“姑娘又何必装傻?”楚留香从袖中取出一张纸,将其展开放在杨纯眼前。
“这是姑娘那日塞给我的信。”楚留香指着那藏宝图,“姑娘难道不想解释一下,这藏宝图是何意思么?”
“信?”杨纯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后又想到那日派送的快递。“你,你先把穴道给我解开。”
楚留香见她似乎准备配合,便上前解开了穴道。
可谁知这穴道点得太久,杨纯也站得太久。解开的那一瞬间,她便双腿发麻,站立不住的往地上倒去。
楚留香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背,将她轻轻的放在了草地上。
“姑娘这下总该给我个解释了吧。”
他将手收回,正准备和这姑娘好好聊聊时,却不妨杨纯忽然双手抓住他的右臂,低头张大嘴巴,哼哧一下就咬了下去。
“嘶……”楚留香轻嘶了一声,这姑娘长了两颗小尖牙不说,咬得还挺使劲。
杨纯使出吃奶的劲儿,狠狠地咬了一口,随后便哈哈笑着仰倒在了草地上,“让你吓唬我,让你点我穴道,哼!”
“姑娘这咬也咬了,气总该消了吧。”楚留香无奈的坐到杨纯身边,“好歹我当初也救了姑娘一命,姑娘就是用这么个大麻烦回报我的?”
“什么大麻烦?”杨纯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你可不要胡乱污蔑我。除了五百两没给以外,其他的可和我没关系。”
“这装着藏宝图的信,是姑娘给我的吧。如今满江湖的人都知道,楚留香手里有一份藏宝图。”他微微叹了口气,“这还不是个大麻烦么?”
“这信是另一个大陆的人寄给你的,又不是我寄给你的。你要找也不应该找我呀!”
难怪当初前辈们都说快递这职业,虽然来钱快,但的确不好干。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楚留香沉默的看着杨纯。她嘴里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
“要,要不然,你写信去问问那个给你寄这东西的人?”被人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杨纯表示有点受不了。
“我还可以写信给对方?”
“那当然。两边都是客户,当然可以互通信件和物件呀。”
第一卷 第9章 送快递的第九天
既然要写信,在这小树林里自然是写不了的。
楚留香心中正琢磨着,便见杨纯从草地上爬起来,伸手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对他说道:“你救了我一回,又戏弄了我一回,咱们俩就算两清了。”
她学着江湖人的样子,冲楚留香抱了抱拳就要转身走。却不妨楚留香又伸手拦住。
“那姑娘咬我的这一口又怎么算呢?”楚留香微微拉开了手臂上的衣裳,只见一个鲜明的牙印仿佛印章一样,刻在他的手臂上,还微微有些血丝。
“那是因为你先戏弄我。”杨纯退后半步,“你,难道想咬回来?”她将双手背在了身后。
“姑娘怎么会这么想?”楚留香有些哭笑不得,“虽然姑娘咬了我一口。但我一个大男人,自然不可能和姑娘计较。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伤不管怎么说都是姑娘咬出来的。你难道不应该陪我这个伤员去城里的回春堂看看大夫?”
楚留香心里好盘算,医馆内是肯定有笔墨纸砚的。他将人带到医馆去,当着她的面将信写好。再看看她有什么说法。
盘算是好盘算,可谁知杨纯却并不是一般人。
将别人咬到出血,这是她没想到的,要怪也只能怪当时怒火冲上了心头。但这会儿,别人提出要去看大夫,也合情合理的。
为难的想了一会儿,杨纯满脸不舍的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
“这个,你擦到伤口处,第二日就好了,连疤都不会留。”她将瓷瓶抛给了楚留香。“这下,咱们就真的两清了吧。”转身往回走。
“姑娘请留步。”楚留香接了瓷瓶,便知去回春堂是不可能了,只得道:“我这信若写好了,该如何拿给姑娘你呢?”
“城里有个酒坊,叫胭脂酒坊。你到时候将信送到那儿去,给老板娘说是交给我的,就可以了。”杨纯背对着楚留香挥了挥手,渐渐走远。
“胭脂酒坊?”楚留香拧开了那个瓷瓶,只见里面装的是雪白的膏体,已经被人用过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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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虽没有去送件,但被那位楚大侠折腾了一下午,杨纯感觉自己骨头都要散了。
她边走边揉着肩膀,打算回去好好的泡个澡,舒舒服服得睡一觉。
可刚这么想着,就见她手上的银镯开始闪光,那白光闪的极快,看上去就好像戴了一个流光溢彩的镯子。
“不是吧!”杨纯抬起自己的手,看看那个镯子,又回头看看快要下山的太阳。“这马上就下班的时间,怎么还来一个加急单?”
要是放在平日,杨纯是很高兴能有加急单的。三倍积分欸,三倍!不赚不是打工人!
可是今天她实在是太累了。
接不接,接不接?
她纠结的原地跳脚。
“算了,算了。谁让我是个打工人呢!”杨纯狠狠心,拍了拍镯子,接下了这单加急。“苏州府郊外莫明湖旁西门吹雪。”
莫明湖,莫明湖……
怎么是这么个鬼地方?可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心里盘算着距离,脚下一路小跑着冲回了家。回家啥也没干,解开小花的缰绳,拉着马儿又急急忙忙的往城门跑。
苏州府内,除非紧急军情,否则是不允许骑马在街上横冲直撞的。杨纯若还想回家睡觉,就必须一路和时间赛跑。
急急忙忙的跑到城门口,杨纯总算松了口气。她伸手按住胸口,只觉得心脏都快从嘴里蹦出来。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一分没耽搁,翻身上马,驾着小花便往莫明湖跑。
从苏州城到莫明湖,大约是半个时辰的路程。
此时天已经微微擦黑,城外的官道上也没了往来进城出城的百姓。杨纯这个时候才有点小小的害怕。
不为别的,就为这个莫明湖。
这个莫明湖以前不叫这个名儿。以前叫巧苏湖,和周围的一片树林被一起称作巧苏苑。是苏州府百姓们清明踏青的去处。
可是十几年前,有一位千金小姐,在这湖上泛舟的时候,不慎掉入湖中。救起来的时候已经没命了。
当时苏州府大人调查一番,判定是意外,结了案。可又有位书生,非要说这小姐是被人害死的,屡屡请求官府重审。
官府当然不予理会,于是这书生也跳湖自尽了。
自此之后,这巧苏湖里就常常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哀叹声。搞得百姓们惧怕不已,渐渐的,这地方就荒凉了下来。
后来,这地方就被叫做莫明湖。
成为了止小儿夜啼的最佳法宝。
杨纯小时候被姆妈带的那段时间,就天天遭这故事恐吓。什么莫明湖的水鬼上来抓小人儿了啊……什么再不睡觉就要被送到莫明湖啦啊……
所以,即便她现在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对那地方还是有些心理阴影。
月亮升起,夜风袭过。官道两旁的树木张牙舞爪,仿佛从地府爬出来的鬼怪。安静的官道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和小花的马蹄声。
杨纯渐渐放慢了马速。
为什么总感觉身后都东西跟着我?她倾身抱住小花的身体,想要得到一点安全感。
不怕不怕!什么也没有!那都是骗小孩儿的故事。
她心里给自己打气。
隐隐约约,她听见前方传来一阵打斗和说话声。见此地离莫明湖也不远了,杨纯下了马,牵着马小心的靠近。
月光下,前方两个江湖人正对峙站着。杨纯小心的蹲在路旁的草丛里。
“西门吹雪,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苦追着我不放?”黑衣的邱德法摸了摸自己腰间的伤口,恶狠狠的看着对面的西门吹雪。
“一个月前,青忠山庄三十八口,是不是你杀的。”白衣持剑之人,正是万梅山庄庄主,西门吹雪。
“你和青忠山庄有旧?”
“没有。”
“那是有人托你为青忠山庄的人报仇?”
“也没有。”
“既然青忠山庄的人又不曾与你有旧,也无人托你报仇,你管的哪门子的闲事?”邱德法气急败坏的怒骂。
他已经被西门吹雪追了十多天,从蜀中一直追到苏州。想他堂堂铁砂掌的传人,何时这般狼狈过?
“大奸大恶之徒,人人得而诛之。”西门吹雪冷冷的说。
“好好好!”邱德法气得咬牙,“既然你自己想要送死,那我就成全你。”他手一挥,从四周的阴影里忽然便钻出来十多个黑衣人。
“哼!西门吹雪。”邱德法趾高气昂的抬了抬下巴,“三个月来,你杀了我们多少兄弟。今日,便与你好好算总账。上!”
“你以为,就凭你们,便能杀得了我?”西门吹雪轻笑了一声。手中剑光一闪。
原来这邱德法竟是一个鱼饵。
他们本有一个组织,具体名字倒不清楚。只知道这个组织杀人越货,奸/□□女,无恶不作。
他们本来主要在西北犯案。
但三个月前,有三人被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以淫/人/妻女的罪名给杀了。
意识到西北恐怕不方便,他们便迁到了蜀中。可谁知这西门吹雪,竟是个固执脑子,蜀中的案子他也要管。
恼羞成怒后,他们便定下了这个计划。
用一人将西门吹雪引出来,再群起而杀之。
可即便是这么多人,又哪里是西门吹雪的对手。
杀一个人和杀十个人,对西门吹雪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杨纯蹲在草丛里看得正起劲,却不想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将她挟持住。
“西门吹雪!”她身后的黑衣人喊道,“你若是再动一下,我就要了这个小妞的命。”
杨纯脸上含笑,心里骂娘。
怎么地,我脸上写着软柿子三个字啊?看戏都能被卷进来。
她伸手就往包里摸。
“哦?”西门吹雪淡淡的往杨纯方向瞥了一眼,手中剑光一闪。身前再无一个活口。
一长串血顺着剑身滴了下来,他轻轻举起,再轻轻一吹。
“你!”黑衣人不曾想到西门吹雪竟全然不顾普通人的死活。“既然你这么狠……”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阵强烈的麻意从拿刀的手上蔓延到了全身,甚至感觉自己要站不住了。
“啊!”忽然,黑衣人又是惨叫一声,拿刀的那只手仿佛断了一一般,垂了下去。
杨纯从黑衣人的挟持中脱开,转身用脚就踹了上去。“让你挟持我!让你挟持我!”
“阁下还不现身么?”西门吹雪收了剑,对空气中喊道。
只见黑暗中缓缓走出来一个白衣人影。
“楚留香??!”杨纯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如果我说是巧合,你会信么?”楚留香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