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歌窟——林若蘼
时间:2022-01-18 16:44:08

  那名刺客眼见杀缭帝无望,从肩处拔出轩戈的金刀,往自己的腹部刺去,当场血流而亡。竟是一名死士。轩戈意外之余,更是震怒:“给孤查!”

  那名死士正是烟铃所派。经由掌管朱雀刑狱的黄锡锐,烟铃在狱中挑得十名死囚,他们本就有一身拳脚,经过一番训练,更是成为一等一的杀手。这批死囚要钱不要命,为她所用,成为她灵门的死士。此刻正派上用场。

  烟铃从中选出身手最敏捷的杀手宏镖,打算派他刺杀轩戈。那时,烟铃问宏镖:“我有一桩事,你可愿帮我去办?不过许要搭上你的性命。”宏镖淡淡一笑:“小人本就犯下死罪,在世上苟延残喘多活几日,无非是沾了皇妃的光。”

  烟铃叹一口气:“事成之后,我会保护你的家人,给你的老母妻儿一笔重金,你也可安心去了。”宏镖点点头。

  烟铃将齐府的玄铁令牌交给宏镖:“你把这个揣在衣服里。”宏镖放在衣内,烟铃交待他:“我要你杀衣服上绣有龙纹者。你能杀得了他便杀。”无论轩戈死否,只要有了那枚令牌,足够可以将刺杀朱雀帝的罪行,嫁祸给齐府了。

  如今,一切都按计划而行,只可惜了宏镖的性命。

  轩戈仍然在鹜县,暗影从刺客尸体上,搜检出了一枚玄铁令牌。轩戈看着令牌,觉得事情蹊跷。他把追查刺客身份一事,派给了司寇黄锡锐。并命人把令牌带回朝堂。

  朝堂上,得知缭帝遇刺,众臣皆都惶恐。

  太宰魏相却颇为镇定,他令宫人将刺客留下的令牌,呈给他看。魏相把玩那枚带血的令牌良久,说:“倒像是玄武国的令牌。”又沉吟了一会儿,“令牌上刻了齐字,莫非是玄武的齐世族?”

  轩戈一拍龙座:“哼!玄武国竟敢跟孤玩阴的,看孤不将它踏平!”太宰魏相对轩戈拱手:“此事尚还未清楚,不如待司寇进一步的查证。”

 

 

第二十三章 树倒猢散

  而在此时,烟铃已凭虎符调动王军。数千王军精锐,直扑浔江盗窟而去。

  江盗头子与齐坤,尚倚在温柔乡中,讨论会是谁偷走令牌,接下来要如何再将货运到玄武齐府。商谋了半天,江盗头子与齐坤想到会盗走令牌的,无非是那些昔日被他们抢掠的商户,如今前来寻仇。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令牌之事会牵连到朱雀皇家,而这幕后推手,竟是灵皇妃。

  朱雀王军冲进浔江盗窟,与贼众厮杀。江盗显然不是王军的对手。江盗与齐坤,都被王军一网打尽。那些抢掠来的货品,也一同人赃并获。烟铃命王军将这一干人等,下入朱狱。

  由司寇黄锡锐,对江盗展开审讯。司寇黄锡锐,也是烟铃的人,他为人沉默寡言,虽不像杨彩伶俐、能说会道,但做事直接、狠辣。不消半日的刑罚与威吓,便撬开了江盗的嘴。那些江盗承认,自己在江上杀人越货,并对缭帝的禁江令不满。

  而在黄锡锐案卷上,则略微窜改了他们的供词,写道:江盗因朱雀限令的打压,心存报复,在与之勾结的玄武齐府齐坤的撺掇下,共谋刺杀缭帝。黄锡锐命人逼江盗们画押签供。

  这一切都被推到齐坤头上。至于齐坤,见了那些惨不忍睹的刑具,又受了拶刑。杨木做的拶子上下夹紧手指,齐坤的的手本就肉实,手指被拶子挤压得变形,指根也脱皮溃烂。齐坤痛的死去活来,已经半死不活。听到黄锡锐下令加琵琶骨之刑,更是吓得晕厥过去。迷迷糊糊丧失意识中,便在案宗上画押签字。

  上朝时,黄锡锐将谋刺一案卷宗,呈上缭帝。轩戈翻阅了一会儿,怒喝道:“那玄武的齐家也太猖狂了!”继而问:“对了,司寇是怎么把这帮人给捉到的?”

  烟铃忙插话,为黄锡锐解围:“陛下,您莫怪臣妾自作主张。司寇沿着齐府令牌的线索,查到齐府的人就在浔江盗窟。我想乘此机会,便将他们一举歼灭。”太宰魏相听闻,指责烟铃:“皇妃也太心急了,竟然擅自动用王军。”

  缭帝摆摆手:“太宰,是孤给爱妃的虎符,她自有权力调动。”魏相无话可说。轩戈命令侍卫:“来人,把玄武齐家的人带上来。孤要亲自拷问他,看谁人借了他这么大的胆子!”烟铃、黄锡锐不由捏了一把汗,生怕齐坤开口辩解,露了什么破绽。

  齐坤身着破烂的囚衣,血迹斑驳,一步步走进王宫。他进殿的路上,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在玄武时他便听过许多有关缭帝轩戈的恐怖故事,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齐坤踏进极乐殿,乍然见到龙座上,不怒自威的缭帝,顿时脸色惨白。轩戈高声喝问:“说,为什么要谋害孤?”“我…我…我没有啊!”齐坤结巴。

  “哦,那刺客会有你们的令牌?”轩戈眼中寒光一闪,“孤要你说,是不是玄武帝派你们来谋害孤的!”缭帝立起。

  齐坤从小养尊处优,牢里的酷刑早已把他吓怕了。如今又见缭帝这般威严森森的阵仗,吓得瘫软在地上,连连伏首:“帝上,我什么也不知道呀!对,令牌…令牌不知道怎么…”齐坤结结巴巴,说不清楚。

  轩戈哼地一声:“来人,将他拖下去,打一百廷杖,孤看他还说不说。”齐坤咚咚地磕头:“帝上,我真的、只是…想拿货物换钱…”不等他说完,侍卫就把他拖下去,行起了杖刑。

  烟铃、黄锡锐看这局面,悬着的心放下来,暗笑齐坤这个草包,活该如此。打完一百廷杖,齐坤脊背已是血肉模糊,新伤加旧伤,昏死过去。

  烟铃将玄铁令牌,摩搓一会儿,递给轩戈,上面的齐字透着暗光。烟铃说:“陛下,齐坤一人如何敢谋害您,必是有齐府撑腰。”轩戈接过令牌,按在案上:“爱妃说的对,孤要好好与玄武算算帐了。”

  缭帝命人带着令牌与盗匪、齐坤的口供,与玄武国交涉,要玄武王惩治齐府。

  玄武王寒屿,顾及朱玄之盟,见齐坤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还与朱雀强盗勾结杀人越货。再也无法包庇,下令查办齐府。

  这一搜,倒搜出了齐府中过往所藏贪污——许多黑埏城国库中的民脂民膏,都被堆满在齐府的密室中。还有一个秘密的帐簿,记载了黑埏城受到的每一笔贿赂,以及与江盗的各项交易。

  平文君宋理本想保下齐府,奈何人证物证皆在,又牵涉两国邦交,只得遵从王命。

  说起齐府,前两年故去的齐国太,乃是先太后的妹妹。当时她们吴氏姐妹,一个嫁入王宫,一个嫁给齐侯,风光无限。如今齐国太已逝,昔日荣宠尽归一空。加之如今齐府与江盗勾连,犯下如此重罪,数罪并罚。一时之间,树倒猢狲散,昔日威望尽归尘土。

  齐府上下,男的被发配充军,女的则卖为奴仆。一时押解的押解、卖的卖,偌大齐府,分崩离析。只是齐府大小姐齐沁,却不见踪影,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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