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风忌惮盛嘉奕的实力, 吩咐人将太子送回盛晚晴身边, 同时问:“对了, 你是怎么和阿初遇上的?”
昨晚他们已经对过口供, 盛嘉奕从容不迫道:“大概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我在乡下偶然见到了阿初, 就带她一起过来了。”
“乡下?”霍长风不信,他的线报清清楚楚写着阿初是在霍景煊的宫中。若盛嘉奕已经和霍景煊暗中联手, 那就遭了。
盛嘉奕点头,霍长风再三试探, 他都咬死是乡下。
只要霍长风没亲眼见到阿初在霍景煊做宫女, 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没能问出结果, 霍长风也只能放弃, 与盛嘉奕一道去了映雅轩。
阿初正在逗小太子,见霍长风来, 只略坐一坐就告退离开。
屋中没了旁人, 霍长风面上的温和消失,冷冷道:“你倒是有个好哥哥。”
盛晚晴脸上的喜悦同样消失,不咸不淡道:“他要是不好,你也不会杀他。”
霍长风睨她:“你要是不想他死, 就管住自己的嘴。”
盛晚晴没有出声。
“阿初既然回来了, 就让她多进宫陪陪你。太子就先在你这儿照顾着,朕看阿初也很喜欢他。”霍长风抱起摇篮中的孩子,眉眼温和了三分。
盛晚晴始终落在孩子身上的眼神挪开,懒得回应, 心中却打定主意不会再让阿初进宫。
……
回到家,阿初把盛晚晴的话如实转告。
盛泰震惊:“什么?奕儿的死与霍长风有关?”
“姐姐是这么说的,具体我也不清楚,宫中有人盯着我们说话。”
盛泰看向盛嘉奕。
盛嘉奕道:“当年我们被围困了很久,一直没有援军过来。军中粮食不足,我带人突围想闯一条生路,但计划被泄露,反而中了敌军的埋伏。”
“这事传到朝中,说是因为之前霍景煊发往辽东的粮食不够,导致你们提早耗尽粮食,不得不突围。因此这笔账算在了霍景煊头上,他被先帝贬为庶人,驱逐出京。”盛泰说。
“每月送往前线的粮食的确不足量,但并非是霍景煊执掌户部后才开始。相反,他掌管此事后,到军中的粮食还多了些。不过在我们被包围前,粮食数量急剧减少。我写的家书也都石沉大海,应该是没到您手中。”盛嘉奕苦笑。
盛泰点头:“想必是被人截了。霍景煊当时初出茅庐,正是需要建功立业的时候,他没动机害你。反而是霍长风,户部先前就都是他的人,霍景煊刚接手户部不久,底下盘根错杂,总有人能找到机会做手脚。”
“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这次霍景煊有的是机会杀我,但他都没动手。若八年前真是他有意害我,这次见我活着,不会轻易放过我。”
父子俩大致将当年的事还原出来,盛泰恼火道:“将士们在边塞卖命,他却拿他们的性命构陷手足,可真是厉害!这些年要不是为了晚晴能坐稳后位,我也早就想辞官了。既然这次晚晴也让我们走,那走就是。只是她怎么办?不能丢下她。”
“您和阿初先走,我去接她。今日进宫时我把布局记住了,应当没问题。”盛嘉奕道。
盛泰本不想同意,但想到自己这病怏怏的身子,长叹一声:“还好你回来了,不然爹一个人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几日霍长风盯咱们盯得紧,估计走不了。他让我明日就赴任,我正好去看看扬州的布防情况。您先安心养病。”盛嘉奕说。
盛泰不放心地看向阿初。
阿初不明所以,觉得在父兄身边很安全:“有爹爹和哥哥在,霍长风杀不了我。”
“这几日你就呆在府中别出门了。”盛泰嘱咐了一句,让阿初先回去休息,自己还要再和盛嘉奕商议接下来的具体盘算。
阿初应声离开,盛嘉奕关上门,对盛泰道:“爹,有件事我还没跟你说。霍景煊……”他停顿了好一会儿,似是不大想说这事,“好像看上阿初了。”
盛泰惊了:“什么?阿初不是说她在霍景煊身边做普通宫女吗?”
“她哪好意思说这事?先前她在,您没见我都不好意思提吗?我就是担心她小小年纪被霍景煊骗了。还担心霍景煊是气您与晚晴退婚,拿这事报复阿初。”盛嘉奕忧愁道。
盛泰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先前我一直觉得霍景煊不错,办事妥当、为人可靠,因此他被圈禁之时,哪怕皇后暗示该退婚了,我也还在想办法挽救。可谁知一日晚晴从宫中回来把自己在屋中关了许久,第二天出来就说要退婚。我问原因,她只说不想被牵连。后来我去见先帝,先帝也是这意思,看晚晴不想嫁他,便索性将婚约解除了。霍景煊想报复就尽管找我,动阿初算什么?”
“那他要是真心想娶阿初呢?”盛嘉奕问。
盛泰的脸色依旧不好看,甚至因为霍长风辜负了盛晚晴而有些恼火:“不嫁。我们盛家的女儿,就非得去他们霍家吗?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