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假借盛晚晴的名义将阿初请过来,常福也不好阻拦,只能去回禀霍长风。
天色已经慢慢暗暗下来,霍长风虽恼火盛晚晴抢人,但现在阿初已在宫中,插翅难飞,他也就不急了。
映雅轩中,盛晚晴屏退了所有下人,面色严肃地低斥:“你太胡来了!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盛晚晴不想让家人知道她的创伤,阿初也就当不知道,认真道:“姐姐,你信我,没问题的。”
“长本事了,还先斩后奏?现在你人都进来了,我不信你还能怎样?”盛晚晴着急又心疼,嘱咐道,“万一事败,你坚持不知情,所有罪责我来扛。”
“不用,我找好人了。”阿初示意她信自己。
晚膳之时,常福又来了一趟,美其名曰陛下赐菜,其实是来敲打盛晚晴。
“陛下希望皇后娘娘能劝劝二姑娘,二姑娘若是想通了,自己也能少吃些苦头,人也开心。明日天亮,二姑娘就是贵妃之尊。往后您姐妹俩在一处,也能互相照应。”
“我若不劝她呢?”盛晚晴问。
常福态度谦卑:“那二姑娘和盛家的清誉就全没了。”他说着一笑,语气更加温和,“娘娘这是何必呢?二姑娘从小到大都开开心心的,现在也让她继续无忧无虑下去不好吗?做陛下的贵妃,难道不比做外头官宦人家的主母要好?”
“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么?”盛晚晴冷声问。
“陛下有情有义,世间难得。”
常福说得这般认真,让盛晚晴差点以为他是在嘲讽霍长风。
她沉默了好久,低声问:“他真的会对阿初好?”
常福点头:“自然。”
“我知道了。”盛晚晴长叹一口气。
常福看她是服软了,告退离开:“奴才等您的好消息。”
阿初等在另一间屋中,正在心中一遍遍回想自己的计划,希望没有差错。
盛晚晴走过去,忧心忡忡地望着妹妹:“他让我来劝你,大概戊时他就会过来。阿初,现在还有反悔的余地。”
“我们能成功,为什么要反悔?”阿初问。
从小到大她都生活在家人的羽翼之下,不知世道艰险、不懂人心险恶。直到现在才知道姐姐所受之苦,她绝不会坐视不管。
望着她坚决的面容,盛晚晴没再说什么,只是叮嘱她小心。
戊时刚过去没多久,霍长风便来了。
盛晚晴独自一人坐在楼下,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
“不高兴?”霍长风凑到她面前问。
盛晚晴厌恶地挥开他的手,转身走了一步,终究还是不放心,咬牙道:“阿初一直以为你是个很好的人,我不想她以后都过得不开心。你……”
霍长风知道她担心什么:“放心,只要你不乱说话,朕会好好对她。你劝过她了吧?”
盛晚晴冷冷应声:“嗯。”
“多谢娘子。”霍长风格外高兴,捏起盛晚晴下巴亲了她一下,被盛晚晴厌恶地推开。
他也不恼,喜上眉梢地踏上楼梯。
盛晚晴不放心地喊住他:“阿初还小,你别太过分。”
霍长风明白她的意思:“朕心中有数。”
映雅轩是座二层高的小楼,楼上是盛晚晴的起居之地。阿初就等在内室,竖起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
听到脚步声逐渐靠近,她退到屋内,忐忑地望着推门而入的人。
霍长风露出欢喜的笑:“阿初。”
他的嘴角天生就微微上翘,笑起来之时,笑容格外灿烂。
阿初压住心底的憎恶,忐忑行礼。刚福身,霍长风便扶住了她:“无需这般多礼,你姐姐应该都跟你说过了吧。”
阿初点点头,低着脑袋不敢看他。
小女儿的娇羞让霍长风觉得可爱,他还想在阿初面前维持形象,不想让阿初觉得他是色中饿鬼,亲切地说:“这两年你流落在外,朕其实也很担心。如今你全须全尾回来,着实让朕松了口气。”
“谢陛下记挂。”阿初低着头说。
霍长风轻笑:“朕记得你以前不这么拘谨,现在是怎么了?”
阿初没出声。
“害羞了?”霍长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