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后者,是不是说明小姑娘对自己真的有意思?
黎昭望着阿初胡思乱想。
枣树就在御书房外,霍景煊折子看累了,端起杯茶朝窗外望去,正好看到一同站在树下的阿初与黎昭,手中的茶顿时便觉得淡而无味。
阿初怎么与黎昭走得那样近?
霍景煊皱起眉头,很想走出去分开两人。
黎昭无意间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神,冲霍景煊爽朗一笑:“陛下。”
阿初一惊,抱着枣子远远地跟霍景煊行礼。两颗翠青的枣子从她怀中掉出来,阿初想捡,身子微微动了下,又忍住了。
“你去忙吧,我去见陛下了,改日再来找你。”黎昭冲阿初笑笑,大步朝御书房走去。
一直到他走进屋,霍景煊的眼神才从阿初身上挪开,淡淡道:“兴致不错,还有闲情雅致采枣子。”
黎昭下意识望了眼窗外正悄悄离开的阿初,不以为意道:“举手之劳罢了,总不能让小姑娘为了几颗枣子急哭吧?”
霍景煊想起阿初上次采了桂花让人给他做桂花糕,这次采枣子估计也有他的份,便没再问下去,与黎昭说起正事:“南边增兵之事,你怎么看?”
“我看是他们自寻死路。”提及军务,黎昭脸上的散漫一扫而光,详细与霍景煊说起自己的看法。
两人对着舆图商谈,阿初端着一盘刚洗干净的脆枣悄步进屋。
听到霍景煊有往南边增兵的意思,阿初心中担忧。
这段时间在霍景煊身边偷听,阿初大致推测出南边的霍长风不敌霍景煊,如今也不过是靠着天堑躲在扬州苟延残喘。
霍景煊迟迟没发兵,一是这几年东征西战,他自己的军队也损耗不少,需要休养生息。
其次在双方对峙期间,霍景煊正好可以稳固他在北方的统治。而南边民心不稳,还能利用这段时间去消磨南方将士的士气。
如果真的打起来,霍长风八成会输。
他要是输了,爹爹和姐姐可怎么办?
阿初将脆枣放下,竖起耳朵继续偷听。
然而霍景煊想起她上次被黎昭所说的战场凶险给吓到,没再让阿初听下去,吩咐她退下。
阿初只能离开。
黎昭轻笑:“陛下不是说不必拦她吗?怎么还让阿初出去?”
霍景煊敏锐地听出他只喊了阿初的名字,望着桌上翠青的枣子问:“才见几面,你就与她那么熟了?”
“我跟谁都熟。”黎昭一贯就是这个性子,嘻嘻哈哈地想去吃桌上的脆枣,却没想到霍景煊将果盘挪开,他摸了个空。
黎昭一愣。
霍景煊道貌岸然道:“过天堑的法子还没想出来,不许吃。”
黎昭心想你不也没想出来。
渡过天堑直取扬州的方法倒不是没有,但几种方法推演下来均是伤亡惨重,霍景煊都不想采用。
两人又商谈了好一番,等到黎昭离开时,天已经快黑了。
霍景煊瞥见在桌上的一盘青枣,心间的烦闷少了些,拿起一颗咬了一口。
口中顿时被酸涩充斥,霍景煊的神色微微扭曲,扭头想将口中没熟的枣子吐掉。
然而阿初在这时端着茶推门进来,霍景煊刚想张开的嘴只能闭上,默默将酸涩无比的果肉吞入腹中。
阿初给霍景煊换上热茶,看见他手中拿着脆枣,心中舒了口气。
她刚刚在后殿听翠玉阴阳怪气,才想起宫中有规矩,不许宫人随意采摘宫中花果树叶。
还好她上次采的桂花和这次的脆枣都了霍景煊,不然即使霍景煊不跟她计较,被翠玉啰嗦几句也烦得很。
阿初的嘴角微微弯起。
霍景煊口中的酸涩却是越来越浓郁,甚至让他舌根都发苦。
看着小姑娘因为看到自己吃下脆枣而露出的浅笑,霍景煊真后悔没让黎昭也吃一颗。
他喝了口茶,将口中的酸苦压下去。
“阿初。”霍景煊指了指桌上脆枣,示意她也吃一颗。
有好吃的糕点或时令水果,霍景煊都会赏她一份,阿初以为今日也是一样,谢过霍景煊后便拿起一颗咬了一口。
霎时间,她脸色变了,下意识就想吐掉,又意识到霍景煊在身旁,只能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