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惊愕,眼中不知不觉蓄起泪水。
玄风察觉到她过来,不好意思地拉起衣服,以为她是被这些狰狞的伤口吓到了, 宽慰道:“我没事, 死不了。这些一点也不疼,你别害怕。”
阿初强忍住情绪,走过去问:“你怎么会有那么大一块伤口?”
她没说清楚是哪道伤,但玄风却自然而然就知道阿初指的是胸口最大的那一个伤口, 不以为意道:“被人不小心砍下了一块肉,好多年了。现在已经长好,就是留下来的疤有点可怕。”
阿初看他毫不在意的模样,心中的最后一点希望破灭,呆愣在原地。
名字不对、胎记也没有,这人不是她哥哥。
玄风怕自己的伤势吓到她,示意阿初先去堂屋坐会儿,自己处理好伤口就去安置她。
阿初不敢表露出异样,手足无措地站在一群陌生人之间,被人招呼着坐下。
这是先前在她厢房内凶她的人,此刻笑呵呵道:“姑娘,对不住了,先前是我莽撞。我叫惊雷,姑娘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以后你也是我亲妹子。”
另外三人也纷纷报了姓名,表示感谢。
他们原先还对阿初存有戒心,但玄风都对她这么客气,而且要是没阿初,他们早被霍景煊的弓箭手射成筛子了,自然感恩。
阿初勉为其难地笑了笑,却比先前更加不知所措。
正在这时,门口走进来两人。
走在最中间的男子看打扮是位有身份的贵公子,穿金戴银,即使已经入秋,手中还拿着一柄折扇,挂着上好的和田玉扇坠。
他身旁的男子看起来像是护卫,但屋内的人同样对他很尊敬,见到他们进来,纷纷起身行礼:“见过公子、见过首领。”
阿初一个生面孔,夹杂其中格外显眼,折扇公子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哪来的小姑娘?”
“是我妹妹。”玄风的声音从侧屋响起,他穿好衣服快步出来,与两人见礼。
折扇公子狐疑地打量着阿初,惊雷迅速把认妹妹的经过说了一遍。
折扇公子暗暗松了口气,冲阿初道:“既然弃暗投明了,往后就好好跟着我们吧。”
他的眼神黏在阿初脸上,让她有些不自在。
玄风不着痕迹地走到她身前挡住梁江的视线,客气地问:“公子不是在京中等消息吗?怎么也来了山里?”
“本以为你能行刺成功,想早些过来部署,谁知……”梁江说到这里剜了眼玄风,骂了一句,“没用的废物。”
玄风低头不语。
与梁江一同进来的男子名为吴钩,看起来年长几岁,劝说道:“霍景煊身边护卫森严,玄风能平安回来已经不容易。咱们再找机会行刺就是。”
“也只能如此了。”梁江剜了眼玄风,眼神又一次落在他身侧露出的衣角上,示意玄风往边上去。
玄风带着阿初一起往左边走了一步,梁江看了空,不悦道:“叫阿初是吧?出来,我有话问你。”
阿初硬着头皮从玄风身后走出来。
梁江问:“你在霍景煊宫中什么地位?他为什么愿意为了保你性命,放弃追杀玄风?”
“我就是个小宫女。”阿初说。
吴钩嗤了一声:“霍景煊会在乎一个小宫女的性命?你骗谁呢?”
“老吴,别吓着小姑娘。”玄风再次挡在阿初身前,为她解释,“霍景煊现在正是要收买人心的时候,他不过拿这丫头的命做个样子,回头也好对外宣说自己爱惜手下,博个好名声。霍景煊自负,欲情故纵想把我们一网打尽,我们才能逃出行宫。不然的话,我们几人早就和这丫头一起被箭雨射成马蜂窝了。”
惊雷虽觉得这番话有些怪异,但他一向跟玄风走得近,连连点头:“是这样的,我们也是侥幸逃出来而已。”
“确定她不是霍景煊的枕边人?”梁江问。
阿初立刻摇头:“我就是宫女,负责打扫院子而已。”
玄风附和:“对,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在扫院子。”
梁江这才信了大半,又问了行刺的细节,不住地数落玄风没用。
玄风并不反驳,像是乖乖聆听教训,又像是根本就没听进去。
一直到说累了,梁江才停下来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道:“现在木已成舟,霍景煊没死就算了。使团会正常进京,这段时间你们都警醒些,别叫人发现。”
众人应声。
梁江的眼神再次落到阿初身上,暗露垂涎:“阿初在你们这儿也不方便,还是跟我走吧。”
阿初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