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闷声道:“我觉得心中对他有些愧疚。若是我早些见他一面,或许他便不会如此了。”
聂元珠道:“这有什么可愧疚的!当初是他一脚踏两船先对不起你的,如今又要反悔,哪里有这种道理!阿罗你可千万别一时心软,应了他!”
阿罗点头道:“我自然是不能再和他在一起了的。我心里早就……”她想了想,终是将后面的话给硬生生憋了回去。她和陈虎的事,她还不知道怎么说出来才好,想想终究还是有些羞涩。
聂元珠却是早就听出了阿罗话中的弦外之音,笑嘻嘻地调侃道:“心里早就什么呀?你说嘛!”
“没什么。”阿罗的脸微微地泛着红。
聂元珠眨眨眼睛,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啦~是那天那个侍卫对吧?”她故作认真的东张西望道,“话说,我嫁进王府这么久了,怎么从来没见过他在王府里当差啊?”
“嫂子!”阿罗低下红透了的脸,嗔道。
聂元珠笑嘻嘻道:“好啦好啦,我不说了!等你想说的时候,便来告诉我。反正呀,我是一定支持你的!”
**
待阿罗回了她的闺楼小院,夜已经深了。她望着那堵矮墙,却见那矮墙上空空的。明月高高挂在天空,撒下属于夜的银辉,高大的樱桃树,在风中轻轻摇晃着枝干,发出沙沙的声音,药材架上晒着几架子的各种草药,散发中淡淡的馨香。
什么都在,唯独缺了那一道最叫她希冀的风景。
那堵矮墙上,没有人。
她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可是她回来晚了,又怎么能指望他在这里一直等着他呢?又或许,他像昨夜那般,只是来得晚了呢?
她有些沮丧地站在院子里的药材架前,直愣愣地发着呆。
萤儿吩咐丫鬟准备了热水,拉着有些迷茫的阿罗进了屋子,认真地帮她除了衣衫塞进浴盆中。
温暖的热水驱走了冬日的严寒,温暖的热气熏得阿罗昏昏欲睡,叫她不由得靠在盆壁上打起了盹。她这才依稀想起,自己似乎已经熬了第二夜了,加上出去玩了一天,回来又是各种紧张的状况,都没有好好休息,如今困,想来却是正常的了。
萤儿却是丝毫都不敢怠慢,她只好不停地叫醒阿罗,以免阿罗在浴缸中睡着,着了凉或是一不小心溺了水。
好歹总是泡完了澡,萤儿又唤了丫鬟过来帮忙,七手八脚地将睡得迷迷瞪瞪的阿罗抬擦干换好衣服,弄到床上盖好被子。
正待要松一口气时,却见阿罗迷迷糊糊地又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萤儿知道阿罗在想什么,便连忙安慰道:“你先睡一会,我会替你盯着楼下的,若是那个人来了,我立刻便喊你起来。”
阿罗得了这句话,才心安理得重新倒回松软的枕头上,嘴角含着微笑陷入到沉沉的睡梦中去了。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醒来时叫屋里掌着灯,萤儿正坐在床边坐着手中的女红针线活儿。
见阿罗醒了,萤儿便连忙放下了手中的针指过来看。
阿罗挣扎了一下没能成功起来,巴巴地望着外头,冲着萤儿问道:“他可曾来过?”
萤儿一下子便知道了自家主子说的“他”是谁了,只得无奈地摇摇头,道:“不曾。”
阿罗闻言,有些沮丧地靠回了枕头上,道:“也许过一会便来了吧?”
萤儿有些犹豫地道:“他,昨夜也没有来。”
“什么?”阿罗有些迷茫道,“昨夜他不是来了吗?我还跟他出去玩了来着。”
萤儿闻言,却是笑了起来:“郡主在说什么呢!那是大前天晚上了。”
“大前天?”阿罗不解地想:她不就睡了一觉吗?
萤儿笑道:“郡主您这倒头一睡,可是睡了三天了呢!”
“什么?!三天?!!”阿罗顿时从床上弹了起来。
她这一觉,居然睡了三天了!!
可是……
“他……这几天,一直都没有来吗?”阿罗有些不死心地追问道。
萤儿摇摇头,道:“一直都没有来。”
见阿罗一副沮丧的样子,萤儿赶紧安慰道:“许是,遇上了什么事,耽搁了吧?”
阿罗扁了扁嘴,道:“希望如此吧!”
萤儿道:“说起来,睡了那么久,郡主你渴不渴?饿不饿?想不想吃些什么?”
阿罗摇摇头:“好像也不怎么饿。”
萤儿笑着端来了水,小口的喂给阿罗喝了,道:“少王妃做了海参鸡汁粥送来,最是清淡滋补了,也不知道你什么会醒来,就一直在炉子上煨着。郡主你等我一会,我这便去盛来给你喝。”
阿罗此时还沉浸在陈虎三天没有来看她的悲伤中,萤儿不管后来说了些什么她都是点头,或者是顺从乖巧地照着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