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将掌心轻柔地在金大王眼前舞过,低声道:“闭上眼睛。”
这件事就很奇怪,金大王一见着阿罗就觉得他和别的男人都不同:若是别的男人像这样和她说些护肤保养之类的话,她肯定浑身起腻得要命了。可是阿罗却不同,他说什么都让她有种很舒服的,可以相信的感觉。
特别是在护肤美妆这档子事情上。
所以,当阿罗对她说“闭上眼睛”的时候,纵使她那个暴躁的性子,也是瞬间就柔顺了下来。
阿罗的手拿起新调好的水粉——此刻那水粉已经用水沾湿了调成泥状。
阿罗拿手指粘了些那“粉泥”,再细细点涂在金大王的脸上、脖子上,再用粉扑子细细将那“粉泥”晕开。接着,又用指尖沾了稍浅一些的“粉泥”再细细点在一些肤色还不太均匀的位置上。
然后,又拿簪子挑了些之前调好的胭脂出来,拿指肚子细细揉搓了一番,再小心地点在金大王的眼尾,又在她的两颊晕开。
原本是应该再画个眉的,但是金大王眉已经很浓黑了,倒是省了这个步骤。只是她的眉实在是有些过分粗壮了。阿罗又取了眉刀来替她仔细地修饰了一番。
完成了那一步,她再换了干粉铺子取了调子最浅的干燥的水粉来,在金大王上好了妆的脸上薄薄地上了最后一层修饰。
紧接着,她为金大王梳了如今京城名媛少女们最时兴的发式,却又在其中作了一些调整,让那个发型带上了一些金大王自己的风格。
最后,她又在金大王的额间仔细地贴上了花钿。
“可以睁眼啦!”完成了那一切,阿罗如释重负。
金大王有些紧张得睁开了眼睛。
镜中的那个人,是谁?这是她吗?
金大王从没有见过一个男人有如此的本事,十指翻飞间,已经为她梳好了一个漂亮的发髻,化好了精致的妆容。最后又为她配好了服饰,才退到了门外等她换好衣服,来为她选择最后的配饰和进行最后的修饰。
等张超神在城门口等到姗姗来迟的金大王时,他都没有认出眼前的这位从马车上下来的如同天仙一般美丽的姑娘居然就是金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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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虎最近的日子实在是不怎么好过。一方面,是统领九九八十一山头的穿山甲,他的眼线和势力已经慢慢开始在大金山渗透开来。
穿山甲为人心狠手辣,陈虎手下已经有亲信之人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外头。他甚至好几次都差点想要对金大王、张超神甚至阿罗下手。
幸好陈虎反应敏捷,不动声色地将那些矛盾一一化解了。
而另一方面,则是朝中的那位“殿下”。
那个人种在他身上的毒,已经慢慢开始发作了。
因为探查秘宝的事一直没有新的进展,陈虎已经很久没有吃到那个人给的压制毒性的药了。
他原本以为,不过也就是毒而已,他又不是没中过。毒发的时候疼一些罢了。却不料这毒居然在本身的疼痛之外还能霸道得将他过去受过的伤都重新牵引出来,一旦发作,便会锥心刺骨,剧烈的痛楚刺激着四肢百骸,叫他动弹不得。
有一种想法开始在他头脑中出现,那就是,先将阿罗送回京城。
以如今他频频毒发的情形看,若是穿山甲、三殿下或者任何人突然下手要对阿罗下手,万一恰巧他毒发,他的阿罗该怎么办……
他也想过要将所有的事都说与她知道,可是,该如何开口呢?她的世界纯净得就像天山上的白雪,他实在是不舍得在那圣洁的白雪上染上一丝丝污垢。
想到这里,他的身体又开始痛了。这一次,痛得是心。他连呼吸也几乎不能了。
阿罗却是不知道这些的。
此刻她还在纠结,为什么金大王都和张超神去花灯会了,陈虎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说起来,这几日真是极少能见到陈虎,他总是忙忙忙的。不过这几日她自己也是忙着撮合张超神和金大王,没怎么去找他了。
一晃今日是花灯节了。等她装扮完金大王将她送上去安州和张超神的马车,她才想起来,她忘了约陈虎晚上一起看花灯了。
得赶紧去找他才行。
如此想着,便赶紧起身去找陈虎去了。
只是她找遍了山寨也没能找到他,后来遇上了他的亲信才知道,虎爷一大早就去了安州了。
陈虎最近真是怪怪的,似乎总有一种与她疏远的神色。她甚至觉得他在有意无意地逃避着她的目光。
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不过既然大家都有了各自的安排,那不如,她也下山去安州一趟吧!这几日萤儿在安州的客栈里帮她张罗了许多事,也该带着她一起看看花灯休息一番了。
阿罗心中闷闷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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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州城的花灯夜,虽比不得京城花灯节那般华丽的大阵仗,但气氛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