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再说话,赵镇便道:“不用再解释了,装傻充愣这套你从小玩到大,平日里你胡闹惯了我都可以假装不知道,但今天的事是大事,我不会再由着你了。”
“大哥其实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非要和大金山过不去呢!明明他们……”
不等阿罗说完,赵镇便答道:“如果他们只是一般的山寨,我还真不屑亲自去管这事。但他们不是。”
阿罗愣住了:“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镇冷笑道:“看来你的陈虎,是真的没有告诉你啊!”
阿罗心中一惊,原来她和陈虎的事,大哥竟然已经全都知道了!
可是大哥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你是不是想问,陈虎究竟没有告诉你什么?”赵镇接着道。
阿罗不言,只是呆呆地望着赵镇。
所以,他究竟有什么没有告诉她的呢?
“既然他不告诉你,那今日便由我来告诉你吧!”赵镇说道,“当年的林氏叛国案,你可听说过?”
阿罗想了想:“似乎听说过一些。可是……”
“可是这又和金家寨有什么关系?”
阿罗疑惑地望着赵镇,心中却渐渐有了一种奇怪的直觉。她不敢去对这直觉作任何的判断,因为任何的判断都会将她卷进世界崩塌中。
赵镇缓缓道:“那金家的寨主金香玉,便是林氏的之后,而那陈虎,则是保护林氏的门人之后!”
阿罗张大了眼睛和嘴,她觉得有风呼啸着路过。她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只有赵镇那狠狠砸进她脑中的那几个字:“他们,都是卖国贼!”
仿佛过了好久,阿罗才渐渐缓了过来。她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冲着赵镇道:“不会的,一定是搞错了。他们怎么可能是卖国贼呢!他们都只是普通人啊!他们连打家劫舍的事都不做的啊!”
赵镇好笑道:“‘我是卖国贼’这几个字,他们又岂会写在脸上让你看到。更何况他们身上,现在还藏着关系我大炎朝国运的秘宝。”
“秘宝?”阿罗望着赵镇:“大哥你这话我越发听不懂了。林氏案都过去十几年了,若是真有秘宝,他们干嘛不早点把那秘宝用起来?干嘛还像现在这样躲在山里苦哈哈地养鸡养鸭赚钱!”
赵镇愣了愣,含混道:“那许是他们不知道该如何用罢了。”
“那我就问大哥,我大炎朝国祚绵长,若是真有秘宝,怎么会在林氏府上?”
“那是当年飞云长公主下嫁林氏时,带去的。”
“那就奇怪了。飞云姑姑当初出嫁为什么要带走我大炎朝的秘宝呢?这秘宝不就该是皇帝伯伯自己保管的吗!”
赵镇不耐烦道:“秘宝之事,不管是不是真的,那山上总归藏了逆贼。找回秘宝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阿罗想了想,道:“是因为小启儿吗?”
赵启,是已故皇太子的遗孤。
见赵镇不说话,阿罗继续道:“我就不明白了,小启儿或是舟哥哥,他们都很好,谁当皇帝伯伯的继承人又有什么区别呢!为什么非要像你们这样闹呢!小启儿是咱们的堂侄子,舟哥哥难道就不是咱们的堂兄了吗!”
“当然不一样!启儿是皇后娘娘的孙子,太子哥哥的儿子,是大炎朝的嫡系血脉!更何况他虽然小小年纪,却聪明懂事饱读诗书。他就该是这大炎朝未来的主人。”
“好,就算你们想拥立小启儿做皇太孙,那你们拥立就好了,为什么又要把金家寨扯进来!他们现在明明只想在山上安居乐业啊!”
“就算没有那些事,就算是因为陈虎那个烂人!……我也要踏平金家寨替你出了这口恶气!”赵镇的言辞很激动。他很少这样的,平日里都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公子。
上一次阿罗看见他这般,还是因为陆平怠慢了她。
“哥哥……”阿罗心中很是感动,可是又莫名地觉得很难过。她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热。
赵镇缓了一口气道:“我真不明白,他一个逆贼,凭什么这么欺负我妹妹,凭什么!!”
阿罗闻言,心中顿时痛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心被被掏出来丢进油锅里炸,然后又捞出来扔进冰窖里,等冰透了再拿出来又丢回油锅里一样……
“也许他……有什么苦衷吧……”阿罗的声音很小,小得仿佛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赵镇忍无可忍道:“我真不明白,那个陈虎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这么帮他说话!”
“是啊,为什么呢?”阿罗苦笑道,“大概是因为,我喜欢他吧……”
这种喜欢,和当初对陆平的喜欢,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望着阿罗的模样,赵镇有些心疼。他的妹妹,原本是这世上最活泼可爱无忧无虑的姑娘,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呢!
他叹了口气,道:“此事你也不必再说了。无论如何,这金家寨我都是非攻下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