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尘答:“是在我进童学馆发蒙的时候。那一年平兄六岁,我五岁。”沈月尘回忆道,“我记得那天我因为想家,哭得泪流满面,是平兄走过来,帮我擦眼里,哄我。从那天开始,我就把他当作是我命里很重要的人了。”
阿罗闻言,笑道:“真是巧了,沈公子说的这个景况,竟与我初次遇见平哥哥时候的这般相似。只是我和他遇见得还要更早些。那时候平哥哥刚刚满四岁,才入的京。因为怕生在宴会上直哭,我就过去牵着他的手,他立刻就被我哄得不哭了。所以我和他的缘分,是早在那个时候就结下了的。”
沈月尘心知她是在暗示,她与陆平的缘分,结得远比他和陆平的要早,但那又如何呢。
沈月尘摇摇头,笑道:“郡主与平兄果然是真正的孩提之交啊,只是,缘分这种东西,先来后到什么的,看的毕竟还是少啊。”
阿罗笑答:“是啊,缘分这种东西,和先来后到,或许真的关系不大。但是巧就巧在,最后,平哥哥的未婚妻,是我。”
“是啊,平兄的未婚妻是郡主你,郡主可要好好守住这份家族带给你的缘分哪!”沈月尘面上一脸诚挚地道。
阿罗咧出一个只在嘴角的微笑:“是啊,我可必须得好好守着,可千万不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给钻了空子。你说对吧,沈~公~子~?”
沈月尘轻笑了一声,不再言语,端起杯子将酒一饮而尽。
一场“鸿门宴”最后在沉闷中结束了。因着换了阿罗那一侧先靠了岸,于是阿罗便先一步踏上了甲板。临登陆前,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沈月尘道:“哦,对了,如果府尹大人知道,他的宝贝千金冒了自己亲弟弟的名讳,女扮男装勾引未来的郡马,你说,他会怎么想呢?”
“沈月尘”闻言,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有些不甘心地抬起头冲着船头站着的阿罗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罗挑眉笑道:“你可千万莫将别人都当作傻瓜,你这种小伎俩,我可见得多了。”
是了,她小时候总是待在太后的身边,什么宫心诡计她没见过呢!
她低头望着“沈月尘”,正色道:“所以,今后请你离我的未婚夫远一点,沈月娥小姐。”
沈月娥在她身后脸色变了又变,像是又有些委屈和不甘似的。
阿罗可不管这些,一个潇洒的转身。
可是待她转身准备上岸时,却发现岸上站着一个人:月白的衣衫,衣摆随着秦淮河上吹来的风飘荡,甚是挺拔潇洒。她抬头去看时,不是一脸怒气的陆平有是谁。
阿罗吃了一惊,有些慌乱地堆笑道:“平哥哥,你怎么来啦?”你不是应该和哥哥一起,在赴宴吗?
陆平闻言,看也不看她,弯腰将“沈月尘”拉上岸,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此时的“沈月尘”远不似刚才那般,而是露出些忧伤委屈的神色来。只见她眉心一蹙,轻声道:“我没事,郡主只是盛情邀请月尘一起喝酒赏月罢了。”
陆平哄着“沈月尘”道:“今后她若再喊你,便不用来。”他说这话时,眼睛望着“沈月尘”,话却是说给阿罗听的,因此显得格外生硬。
阿罗朝着陆平也伸出了手,想要陆平也拉她上去,可是陆平看也不看她,拉着“沈月尘”就走了。
阿罗不甘心的冲着那两人的背影喊道:“平哥哥,你凭什么只管她不管我!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啊!”
她挫败地跺了跺脚,懊恼地蹲在甲板上。
见识了再多宫心诡计又如何,她看穿了一切,还不是守不住自己的未婚夫。
“呦,未婚夫带着别人跑啦?可真惨啊……”耳畔传来了一个慵懒而沙哑的声音,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思。
第十五章 狗鼻子闻着味儿过来看我笑话……
阿罗一脸怒气的抬起头,对上了陈虎玩世不恭的俊脸。
“你怎么在这儿!”阿罗怒道,“狗鼻子闻着味儿过来看我笑话吗?!”
陈虎笑道:“谁有功夫特地来看你的笑话啊,只是不巧我的船也停在这码头罢了。”
阿罗皱着眉偏开头,低声嘟囔道:“真晦气!”
陈虎蹲下了身子凑近阿罗,一脸委屈道:“这位……‘小公子’,你这可就不对啦!明明是你自己不行才被人抢走了未婚夫,和我有什么关系!”说着,他又故作认真地将阿罗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道,“不过,看起来,你这位‘公子’,和人家那位‘公子’,好像不管相貌仪态还是气度上,都输了人家十万八千里啦!”
阿罗闻言,气急,夺过旁边艄公手里的船桨,用力举起来便要朝陈虎身上砸去。
陈虎一个闪身,躲过那一击,然后便跳上了旁边的一艘船。
阿罗紧追不舍,边大叫着“你别跑”,扛着笨重的船桨也上了那艘船。
不料阿罗还没在船上站稳,陈虎又是一跃跳向了另一艘船。
如此几番追逐后,陈虎跳上一艘挂着画了猛虎图案灯笼的小船,快速解了绳子,拿脚一踢河岸,小船便荡离了岸边。
阿罗跑近船头,见状哪里肯服,赶紧两眼一闭一个跳跃也跨上了那艘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