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怎就没觉得处处皆发绿?!
嫌他脏?!
他都没嫌弃她呢!
楚湛心头憋闷,忽然止步,当场一脚踢翻了一只矮松盆栽,他脚力甚大,那盆栽被踢翻之后,又在青石长道上滚了几圈。
张莳:“……”这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恨?
皇上的“龙足”可还好么?
楚湛抬脚继续往前走,直接弃了车撵,一路疾步如风,背影煞气满满。
*
长寿宫。
太后坐在上首的藤椅上,四十左右的光景,看上去莫过于三十来岁,但常年深居后宫,早就过惯了尔虞我诈的算计日子,她脸上年轻如初,眼底却早已失了光。
“你说什么?皇上不允许温美人服下汤药?!”太后沉声问道,眉心紧蹙,有种不祥的预感。
今日并非是晨昏定省的日子,但淑妃依旧侍奉在太后左右。
太后是她在宫里的倚仗。
抱紧了太后这尊大佛,后宫无人能够成为她的对手。
淑妃焦急,道:“母后,皇帝表哥莫不是要让温氏生下皇嗣?”
太后沉吟片刻。
按理说,皇上不应该还对温舒瑶有情。
这几年的记忆,皇上永远都不会再想起来,不是么?
太后挥手:“莫要慌张,或许皇上自有打算,哀家今日就宣见你父亲入宫,与他好生商榷一下对策,眼下关键之事,是你要先怀上龙胎。”
淑妃咬着唇。
她也很想怀上。
但这些年为了保持身段,她一直在节食,太医说她身子需得调理,方能有孕。
可眼下,皇帝表哥已近一个月不曾挨近她,让她一人如何生孩子。
淑妃不敢告诉太后,帝王昨日根本没有.宠.幸.她。
*
这一日晌午,帝王粒米未进,一直埋首龙案,挥笔批阅奏折,奋笔疾书。
内殿气氛低沉到了极致。
帝王不发话,张莳亦是不敢自作主张传膳。
直到庄九明前来求见帝王。
庄九明是承恩公的长孙,其祖母是先帝的姑姑,正儿八经的金枝玉叶。真要是算起来,庄九明与楚湛也算是表兄。
张莳去御前通报之前,对庄九明提醒了一句:“皇上心情不悦,庄世子一会切记不该说的话,千万别说。”
庄九明刚刚弱冠,面容白皙干净,身高七尺,气度不凡,端得是京城世家子弟的矜贵与脱俗。
闻言,他一愣,清隽的脸上露出几丝意味深长:“多谢张公公提醒。”
这厢,张莳才去楚湛面前通报。
得知是庄九明过来,楚湛搁置下了银狼豪笔,稍稍收敛脸上的阴沉之色。
“宣!”
楚家皇室中人已所剩无几,承恩公府在京中势力不可小觑,关键是庄九明不曾对他落井下石。
于公于私,这个表亲都是楚湛可以扶持起来的人。
庄九明迈入大殿。
他一袭月白色银丝暗纹袍服,衬得面若冠玉,弱冠之年的贵公子,正当意气风华之时,鬓角两撇发丝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拂动,如从画中来。
楚湛看见这一幕,眸光暗了暗。
庄九明年少时候也在西北温家的地界历练过几年,温舒瑶当初最喜欢的少年郎就是他。
楚湛不会自卑。
他是一个强者,拥有绝对的自信。
但看着庄九明这张白玉脸,楚湛难免怀疑温舒瑶是不是还惦记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