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挽珠揶揄她:“是救人于水火还是看上人家了?我可听说了,那楚公子长得好看的紧呢。”
“谁好看啊?”老郡王妃的声音响起,刚刚还一副调笑嘴脸的挽珠立马噤了声。
“哼!才多大就在这里妄议男子容貌,我该早晚给你寻个人家了是不是?”老夫人点着她的额头。
“哎呀!我就说一说,表姐才是垂涎人家美色的人呢。”挽珠试图拉林静含下水。
“静含,你当真?”老夫人问出这话,脸色却不甚好看,清倌和林静含之间是绝无可能的,她半点也不该去沾染。
林静含看出了外祖母的不愉,解释道:“外祖母别听她瞎说,那人原是长明山庄的人,我从前认识他,被那南夫人无故发卖已是无妄之灾,他也不甘沦落,被打得满身是伤,如今有外孙女出手,才略略好了些。”
南夫人半疯之事,老夫人也是略有耳闻的,听她这么说,心下稍稍安心,但还是忍不住提点一句:“莫要对他起了不必要的怜爱,本是云泥之别的两人,平白生出牵绊,于你和他都有害无益。”
“外祖母放心吧,我省得。”林静含满不在乎地说道。
织云楼一间房内她百无聊赖地看着他,楚雪泽今天穿了一件软烟色圆领常服,身上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更显出皎洁出尘的好样貌。
一双雪练似的脸越弹越红,林静秋瞧出了他的不对劲,问道:“可是累了?”
“不,没有。”楚雪泽压下面上的薄粉,问道:“日日来我这里,可会耽误你的事?”
他是知道她在查长明山庄灭门案的,毕竟南怀音与她那般要好。在山庄时,只要她一来,南怀音就不许别人上前伺候,宁愿亲自动手,是以,每次楚雪泽只能偷偷地,远远地看着。
林静含摇了摇头,她现下在想着其他的事情,遇见楚雪泽那日她就问过他在长明山庄时的状况。
楚雪泽回忆了一会,说道:“那日夫人让人把我从偏门拖出去的时候,有一队人回来了。”
“是做什么的?”
“是去找常萤山秘宝的人,从几年前就开始了,派了几队人出去,那一回,也极有可能只是和从前一般例行回来回话或是拿盘缠的。”毕竟那秘宝只是一个传说,虽然许多门派都曾偷偷派人去找过。
“常萤山?”林静含刚出山不久,根本不是这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楚雪泽遗憾摇头,他只是个仆役,对于主家的事,少问才能活得长久。
之后林静含去找了苏州衙门的主簿何不知,他被剥了科举资格,又有点剑术,早年在江湖上飘荡,想投个门派某份生计,奈何武功实在太差,没有什么门派看得上。
林静含办差的时候遇见了他,被他精彩广博的见识征服,又听闻他的遭遇,就去和明修况说情,明修况考校了他一番,却是比许多科举出来的士子能力更强,当即收下了此人在衙门做主簿。
何不知而立之年,穿着一件苍青色布袍,细细修过的胡子显得人干净利索,看得出日子过得不错。
“长萤山?我当然听过,你没听说过?”何不知有些奇怪地看着林静含。
林静含老实回答:“没听说过,那是什么地方?”
“一座山呗,不知道在哪,但传说里头埋着宝贝。”
“什么宝贝?”
何不知捋着短短的胡须,道:“你可听过徐福带三千童男童女前外海外蓬莱仙山求长生不老药的传说?那常萤山的秘宝,传闻就是徐福求来的长生不老药和一卷不世功法。”
原来如此,这倒当真是个极大的诱惑。
“所以找这秘宝的人怕是不少吧。”林静含皱眉,若当真有此等宝物现世,只怕是会令江湖不宁,令天下不宁。
“你就算知道地方也没有用啊,传说徐福留下了两个童男童女守着那宝贝,他们结为了夫妻,世世代代都以守护秘宝为己任,且会仙法,寻常江湖人士可打不过他们。”何不知说到这段,就显得有些神神叨叨的了。
林静含知道了长萤山是个什么,也懒得再听,转头离开了衙门。
所以楚雪泽被发卖的那天,会不会是那派出的人真的寻到了常萤山,或是什么线索,才导致长明山庄一夜被灭门的呢?林静含留了个疑影在心头。
说回织云楼林静含目睹了眉若的死,她也怕楚雪泽将这些告诉自己,会遭到不测,是以有几分担忧他的安危,便每日一掷千金地在这里守着。
楚雪泽知道她为自己花销颇巨,虽然舍不得,但还是劝道:“小姐以后……还是别再来了吧。”
林静含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说道:“我确实是有事才来的,并非只是单为听你的琴。”
她查过了,眉若没有仇人,唯一能算杀身之祸的不过是和南春晏的关系,那下毒之人必然是与长明山庄灭门凶手有关,他可以扮成小厮,难说和织云楼背后之人无关。
但琴听了几日,再好听于她也是牛嚼牡丹,腻了倦了。
林静含忽地眼前一亮:“我来教你剑术吧?”
她早便看出来了,楚雪泽的身量身形都颇为合适,虽然不能帮他成为高手,但自保或许是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