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真的没有吗。林静含又重新端起了彩粉。
她画完背上犹觉不够,便沾了茜色的彩墨,将他翻过身来,这回坐在了腰上,抬起他本就精雕细琢的脸,细细地在脸上勾画。
他睁开了沉蓝的眼看她,原先皎白如月色的人,被茜色颜料沾满了俗世人间的靡丽,看得人身子都酥了半边。
“倒不像个清倌。”她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确实不是,如今的楚雪泽,是大靖朝的储君,青楼小倌几个字,正常人听着都觉得像在嘲讽他。
可惜楚雪泽不是个正常人,他晕红着一张脸,糯糯开口:“我便做含娘一个人的艳妓。”
这话低俗,下流,听进耳朵里确实十足的兴奋,说出这番话的人犹不满足,纤长的指尖勾住她的衣带。
真是!十足的□□做派!
狼毫和色料都抛出了床帐,林静含咬住了他的唇,将人推倒。榻暖帐香,且先快活一日。
太后的大寿出了意外,明修况意图借贺寿之机刺杀和元帝,被太子殿下当场斩杀。
明挽珠也被皇城司当场捉拿,拘禁了起来,前去苏州捉拿郡王进京的大军也已经到了路上。
这些事,不知是谁悄悄递了消息进东宫,告诉林静含的。
现在谁不知道,她是太子最宠爱的,娇藏在东宫的侍妾。
但是知道东宫侍妾和郡王府有关系的人却少之又少。
林静含捏着那张悄悄送进来的字条,凑近了烛火,看着它慢慢烧成灰烬,火烧到了末端,她还没有知觉。
如今消息闭塞,谁都能用她来做文章,若是轻易就相信,只怕会铸成大错。
林静含不想信,但是自太后大寿之后,楚雪泽就不在东宫出现了,所有的一切慢慢透露着诡异。
“太子呢?”林静含问管事的太监。
管事太监脸上浮现出为难:“这……太子殿中或是在为陛下办差吧。”
她又问:“明世子死了?”
这句竟比前一句更让管事太监为难:“这……”
她一步步上前:“是太子杀的?他现在是要去苏州,将整个郡王都屠灭干净是吗?”
太监没听这一句,匆匆地往外走了。
林静含呆呆站在原地,所以,世子表哥真的死了吗?整个郡王府也要被牵连进去……
想着外祖父外祖母,明挽珠……她试探了一下丹田,仍旧是一丝内力也没有。
她现在是个废人,连劫法场的能力都没有,她要怎么办。
夜半,又一封密信送了进来:三日后,太子与东宫宴请大皇子。
林静含压下眉头,原来楚雪泽是在东宫的,只是自己见不到他罢了。
三日后,舞女如云般地进了东宫,鼓瑟丝弦的轻音似有若无地飘了过来,那边不知是怎么样的一番热闹。
林静含一路避开人,摸进一间宫室之中,里面是等待着献艺的舞女,恰好有临场了要解手的出了门来的。
她没了武功,手脚仍是利落,劈晕了那名落单的舞女,换上了她的衣裳。头发随意地挽了挽,跟着她们来到了宴会之上。
宴席上只坐了正上的楚雪泽,和左边的大皇子,大皇子旁边还跟了一个随侍。
见舞女们进来了,大皇子饶有兴致地看了过来,楚雪泽倒没往这边看。
丝竹再起,舞女们翩翩作舞,招袖如云,美不胜收。只可惜其中出现了一个异数。
林静含也没有办法,她实在不会跳舞,但一直藏着也不是她的目的。
倒是大皇子恼了,喊道:“停停停,你在跳什么呢?”
楚雪泽方看了过来,才发现林静含不知什么时候混了进来,舞女的薄纱舞裙半遮半露,他当即有些不悦。
“含娘,为何在此?”他问。
她不应,大皇子倒是很快反应过来了,“哦?这就是太子宫中藏着的那位美人?倒是英丽。”他端着酒杯,眼睛肆意打量着林静含。
“让皇兄见笑了。”
“唉,想来是太子多日不曾怜爱佳人,让她念得慌了,才上来寻你的吧。”
楚雪泽只笑着摆摆手,家中丑事不足为道。
大皇子话锋一转。笑意莫名:“来都来了,不如就请含姑娘,单独献艺,为我们舞上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