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楚雪泽。”
“这碗,她是喝了?她喜欢吗?”刘城珏问完又觉得自己犯傻,这是要来和情敌显示自己对林静含的关心吗?
楚雪泽微微歪了头,轻笑道:“啊,没有,我倒了。”他微眯着眼,教人辨不清情绪。
!!!刘城珏指尖颤抖地指着他:“你……你怎么把我的药汤给倒了?”
“抱歉,我看着凉了,含娘喝了怕是要闹肚子呢。”楚雪泽仍旧笑着说道,“而且,闻起来有一股糊味,看来厨房的人没有做好呢。”
刘城珏急得不知道说什么:“不,不是,我……”
“刘公子若无事,我便先去休息了,明日还约了含娘一道泛舟太湖。”
含娘?他叫她含娘?他很想说:“你离我未婚妻远一点!”
但是不行,先不说刘无咎是不是真的和青峰盟说了取消亲事,原本他们之间的亲事也只是两家有意而已,还没提上日程,他若贸然说出来,实在太不要脸了一点,万一没成……不可能,只要他诚心诚意,这事一定会成的!
他拳头攥了许久,想要再说什么,就看见面前已经没有了人,走廊空荡。可恶!刘城珏咬牙,他今晚就把所有的船凿穿,看你们拿什么泛舟太湖!
刘城珏说到做到,当真冒着雨去拆了停泊在湖边的小舟的船板,回到屋内又是翻覆了半个时辰才睡去。
第二日一早,楚雪泽起身后就去敲了林静含的门,二人相携下楼用早饭。
林修虽然不明白少主为什么会巧遇这么多人,但也闭嘴没问。
刘城珏一晚上没休息好,眼下两团青黑,折损了张扬的少年气,打开门,就看到并肩走过来有说有笑的两人,脸色更是不好。
楚雪泽似才看到他,笑道:“刘公子,今日朱衣宝带,整个人当真是英武不凡啊。”
他说得一脸真诚,还带着喟叹,当真是为刘城珏的通身气度所折服的模样。
刘城珏打小就知道自己的长得好,跟朵水仙花似的,自傲到不行,如今与心上人日日相对,打扮上更是精细到了发辫上缀什么珠子都要思虑半天。
“君子自当正衣冠,美资仪。”他挺了挺胸膛说道。
“不像我,从未见过世面,也不会打扮,只能这般散发劈头,不着华彩。”
刘城珏再见他的第一回 ,早吩咐了小铁去打听楚雪泽的身份,着实为他的小倌身份吃惊的好久,这般想来,青峰盟的少主觉得和一个小倌没什么可能,只不过是楚雪泽在痴心妄想罢了,他便自信满满。
此刻听他如此夸赞自己,越发看不起眼前之人:“楚公子谬赞了,在下不过因拘着少主的身份,代表了洗剑城的脸面,楚公子不必效仿,如今这身看着便很好。”
此时林静含终于开口了,对楚雪泽说道:“你长得好,无需过多矫饰,走吧,用早饭去了。”刘城珏的话让林静含觉得他在有意针对一般楚雪泽的出身一般,语气已有微微的不悦。
只可惜刘城珏还不知自己的话中有什么问题,便见气氛怪异了几分。
楚雪泽则一脸触动的看着林静含,轻声说道:“含娘说得是。”
从头到尾,林静含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还不是对他说的,刘城珏只觉得不快,不满又转移到了楚雪泽的身上,哼!先让你得意!刘城珏看他们下了楼去,眼睛像是要把楚雪泽的背瞪出个洞来。
陆秉元已在堂中坐着了,看着二人一起走下来的模样,迟钝如他,竟也看出了几分情意绵绵的模样楚雪泽的身份现在存疑颇大,那枚玉佛他只说这是自己打小带着的,但是儿时的记忆随着一场急病丢失了。陆秉元办差多年,见过谎话无数,此刻竟也辨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皇家血脉又不能严刑拷打,如今被不知根底的人追杀,他只能先拖着,亲自带楚雪泽回京城请示圣上再说。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如今最清晰的线索。当下一切尚无定论,他对楚雪泽既无恭敬,也没有随意拘押了他去。
林静含拣了靠天井一侧的桌子,一夜雨后,银杏树叶被水洗得翠亮,树下的棕色的山石看着更加光滑了几分,被雨打落的叶子在流水中打着旋儿,整个天井的景色颇为好看。
“一人用饭未免寂寞,我和大家在一处吧。”刘城珏说着就挤了过来。
甚至陆秉元也一声不响地坐了过来。桌子四面一时坐满了人,林修和小铁只能坐到了陆秉元先前的桌子上。
陆秉元打量着林静含,直言问道:“皎芦别馆那晚的黑衣人是你,捉拿王元贵时出现的也是你?”
无怪他能猜出来,在第一次见到林静含的时候,他就找人查了她的来历,陆秉元熟知百家武功,却认不出黑衣人武功的来路,恰好刚从剑圣门下出山的林静含就有这个本事。
况且那日的黑衣人功夫俊逸,却只为剃他半边眉毛,想到白天他差点抽到明挽珠的事,他就明白了。她救王元贵时的行事作风又轻狂随意,很难不联想到一个人的身上去。
林静含也不辩解,挑眉看他:“陆副使为何来太湖?”
“贺寿。”非敌非友,便不再多言。
“是吗。”林静含更没指望能在他嘴里听到实话。
二人简单言语两句,其他二人皆有些不知所云,但都知晓不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