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娇后我红了——木青川
时间:2022-01-18 17:13:17

不可能,她重来一世这件事,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岚娇是怎么知道的?
岚娇:“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起,你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
开玩笑,她难道会告诉岚云尧自己能梦见她的前世今生吗?
“荒唐!”岚云尧面部狰狞,情绪已然失控,“你现在说这些给谁听!这一世……这一世又如何!就算没有这一世,我依旧恨你!岚娇,两世,足足两世,我最恨的人依旧是你,我讨厌你与世无争的样子,讨厌你高高在上又一副清纯做作的样子!讨厌你轻而易举就能拥有所有东西时候的那副高兴的让人恶心的样子!你对谁都是施舍,你认为别人会感动,感谢你吗?”
“别开玩笑了,别人只会认为你是个傻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烂善人!”
“我就算争,就算斗,也是想得到我想要的,你懂什么?你这个深闺的千金小姐懂什么?你想要什么,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你无需害怕,担忧自己活不到明日,你没有世人的忧愁,有的只是锦衣玉食,无限溺爱……旁人经历过什么你知道吗?你不知道,如今,你又是站在什么角度来与我说话?”
岚云尧情绪激动,声音响彻整个牢房,岚娇静静听着她所说的这些,压抑于心底的东西终于得到了释然。
这还是她第一次好好跟岚云尧面对面说话。
虽然对方是吼她,但至少,她们有了一次正常的交谈。
什么啊,岚娇叹息,原来她真的这么恨自己,原来所有的算计,都是有理可循的。
她只是,太过于需要一个人的理解和倾诉,想告诉别人,她真的好苦。为什么这世间有的人能从一开始就那么幸运,只需忧愁明日今日该如何才能过的不无聊,而有些人,则穷极一生都抵不上“平凡”二字。
可惜,她用错了法子。
“岚云尧。”岚娇道,“你这么恨我,但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我不讨厌你,至少……你敢为自己不公平的生活去博弈,但用错了方法。”
她道:“要是皇上真要了安和侯府全府上下的人头,我想你也不会甘心罢。”
“毕竟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仍是落了个身首异处。”
最后她笑了笑:“你恨了我这么多年,现在,也应该放下了。”
岚云尧不可置疑:“我就算死,也不会要你的半点施舍。”
“今日来,除了与你说说话,还有个东西要给你。”岚娇避开了她的眼神,从袖中拿出了一枚平安扣,“这是远在镇北的花婆婆托人送来的。”
“想必你也认得这个东西。”
在望见平安扣的那一刹那,原本浑身戾气的岚云尧脑中闪过一片空白,瞬间红了眼眶。
岚娇将东西递过去,若是她没有看错,岚云尧此时整个人都是在微微颤抖着。
大抵那个花婆婆,是她在镇北的唯一牵挂。
平安扣色泽温润,凉意顺着手心蔓延至心尖,岚云尧愣愣望着手心中的东西,耳畔似是回响起了夜晚海岸边的浪潮声。
婆婆摇着蒲扇,轻轻唱着:“天边云儿风儿吹,婆婆唤来彩霞追,云儿撒开小脚丫,躲进婆婆怀里睡……”
“小云儿,婆婆知道你心急,但这路要慢慢走,你走的快了,小脚上会留下伤的。”
岚云尧赌气不跟她说话,她却笑着顺了顺小云儿的头发:“累了就回来吧,婆婆一直在这等着你。”
她从没跟人说过花婆婆,在父亲母亲都拿她撒气时,只有花婆婆会给她擦药,做好吃的饭菜给她,问她冷暖,开心或者不开心。
三日后,因着安和侯府之前补上了些赃款,老实供出了其他人,便从轻发落,被流放至荒北一地,归期不定。
“那安和侯府家也是造孽。”李熙文看着那册子咋舌,“岚家大抵也是被吓疯了吧。”
岚娇悠悠喝了口茶,吓没吓疯她不知道,但大抵也是快被逼疯了。
这几天她耳边也是聒噪,岚家派了不少人来宫里求情,但大抵是不知道她就是皇后,只是一口一个皇后娘娘,拿着千金难寻的珍宝要来收买她。
“娘娘,你这么坐着也是闲着,要不咱们去宫外逛逛?我知道有一家酒庄那味道特别正!而且里面的小姑娘也……”
“李熙文,你很闲啊。”他话还没说完,驰宴那冷冰冰的声音就已经冻的他整个人浑身一抖。
“哈哈哈……皇上,我这不是一时间没想起来我还有公务没办吗?这脑子,一时间忘记了,我这就去,这就去,哈哈哈。”
李熙文连扇子都没拿,起身就迅速溜了出去。
看着他这个样子,岚娇不免觉得这人怪好笑的。
“在看什么?”要是双喜没有看错的话,刚刚还板着脸的皇上仅仅一个转眼就变得温柔和煦了起来。
双喜:……真变脸怪。
岚娇放了茶盏,有气无力地趴在案桌上:“驰宴,问你个事儿呗。”
驰宴眉心一跳,但也乖乖凑上前去:“嗯,你说。”
岚娇直起身子:“胡邦一战,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56章
 
时光一瞬间回到了十年前,胡邦越境,摄政王驰宴奉命领兵平定边北战乱。
三将齐征,甲胄光耀,红色盔缨扫过锐剑,振奋人心的号令穿越沟壑,所向披靡。
篝火旁,火光迸溅,齐羽饮下一碗酒,豪爽笑道:“驰宴,那帮胡人脑子想的可真是简单,区区几千人,竟妄想敢犯我昭明!”
“待明日,我齐羽必将亲自把那胡人的项上人头给斩下!”
明曜:“齐兄这话说的倒是大,只怕到时候你那刀还没出鞘,咱们驰宴兄就已经拎着人头过来了。”
他侧身,手往驰宴肩上一搭:“这细细一算,驰宴兄的刀也有几日不曾见血了,那周身煞气,我现在都还记得,关是瞧着腿脖子都抖,更别说拿了,见人不见血,就是一个稀奇事了,只怕是除了你,没人能控得住这把怪刀。”
战场上的人都知道,驰宴除了人能力挽狂澜,纵横沙场,那把刀也是一个怪物,听闻关是刀柄的重量就不是一个成年男子能够举起的。但驰宴,仅一只手,便能轻轻松松拿起拿把怪刀,不仅拿起来,还能颠簸两下,拿着在手心里转个圈都不是问题。
明曜曾经不信邪,喝多了酒非要跟驰宴打赌,说自己若是能举起他的那把破刀,就让驰宴把府里藏着的桃花酿全都给他。
驰宴笑他不自量力,明曜哪里受得了别人看轻他,说着就两手一握要把那刀给举起来。
很邪乎的,他不但没有把刀给举起来,且才一碰到,那浑身就像过电似的整个人猛地一颤,登时松开了握着刀的手。
“我。操!”明曜酒意瞬间醒了大半,再低头一看,他的一双手竟像是被冻伤了一样,红肿一片,毫无知觉。
他忍不住破口大骂:“驰宴,你这破刀是从死人岗里刨出来的吧!”
“什么破玩意儿啊!碰一下差点把我送走。”
驰宴眼皮都没抬一下:“你自己要碰,我拦得住么?”
明曜:……
经历了这么一遭,明曜往外边讲的可谓是越来越夸大其词,他不但说这刀怪,还说了这刀会咬人,专门挑人肉嫩的地方咬,说上次有个士兵没瞧见,一屁股上去,疼的嗷嗷叫。
大家伙半信半疑,但也都笑的岔气。
驰宴面上没什么表情,反问:“我镇不住,你来镇?”
明曜:“你这人怎么一点幽默风趣都没有。”
驰宴:“要是幽默能当杀敌的剑,我可能会考虑考虑。”
明曜放下搭在他肩上的手,无奈道:“你当真是无趣,不同你说了,喝酒喝酒,等明日一战结束,你府上的那桃花酿,是不是得分我几坛了,这我都盼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这么小气啊。”
“小心再这么下去娶不到媳妇我跟你说。”
驰宴喝了口酒:“无所谓。”
明曜:……你真是个人才啊你。
“这副冷冰冰的样子,难怪没姑娘喜欢你。”
齐羽哈哈大笑:“来来来,众位将士们,今日咱们痛痛快快的喝一场,等明日结束了,大家就都可以回家了!”
“回家!回家!”
“明天一定把胡军杀个片甲不留!”
可天不如人愿,三人一开始所画的军阵图不知被何人泄露给了胡军,三次围剿,接连失败,伤亡惨重。
“我。操。了!”明曜一拳重重落在顽石上,“除了我们几个,还有谁看见过军阵图?!”
“那狗日的是要害死我们,害死几万兄弟啊!”
齐羽冷汗浸湿了后背:“如今这样,我们只能像北境求兵增援了!”
明曜闻言侧首:“兵马可有派出去?”
“回将军,前去北境的将士已经出发,正快马加鞭往北境赶!”
“现在怎么办?”明曜颤声道,“胡人狡猾的很,现在外面,最少有七万敌军。”
“将军。”士兵面上苍白,“兄弟们伤亡惨重,我们……我们只剩下不到一万的兄弟了!”
三军而至,敌军将他们压至退无可退,剑光交错,战士们硬是在崇山峻岭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只为给驰宴他们三人开路。
“齐将军,你们快走!”
“若你们回不去了,那邵明……邵明必将成为叛军的口中之食啊!”
明曜大吼:“放什么屁!要走就一起走,让你们在这里扛着,我明曜还算什么男人?!”
“区区胡军,我邵明难不成真要怕了他们!”
明曜长剑一横,只听“哐哐”两声巨响,硬生生抗住了胡军的三把弯刀。
“哈哈哈!你就是邵明的将军?”胡军大笑,“今日,就让我来取了你的项上人头回去领赏!”
“我呸!” 明曜额间青筋暴起,臂膀上肌肉猛烈颤抖,“就凭你,还想取你爷爷我的人头,做你的狗屎梦去!”
话必,明曜一个转身猛然发力,长剑破风而至,径直穿过了胡军的脑袋!
“嘭!”尸体应声倒地。
他呸了一声:“你妈的晦气玩意儿!”
“你竟!你竟杀了二皇子!我要你的命!”
明曜笑了:“老子不仅要他的狗命,还要你的命!”
胡军杀红了眼,已经断粮四天的邵明战士已经是精疲力尽,所剩下的,只有支撑着他们回家的信念。
“驰宴。”
齐羽眼睁睁看着兄弟们越来越少,眼眶通红,他往后撤了数布,看向驰宴。
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怎么办?”
暴雨倾盆而来,驰宴拔出刺入敌军胸口的刀,眼底阴郁一片:“杀出去。”
“出不去了。”齐羽眼中绝望纵横,摇头道,“再往后走,就是悬崖峭壁。”
“胡军只多不减……”
“已经过去了半日,为什么……为什么援军还没到?”
齐羽不敢再往下想,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援军在哪?北境部署的军队当真存在吗?”
“驰宴。”他道,“军阵图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地被人拿走,就算拿走,也送不到胡军那里……”
“除非,除非是那人一开始便知道我们要设何阵,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会如何布阵,列兵。”
“可谁会对我们这般了解?”
驰宴皱起了眉头,出声喝道:“齐羽!”
心头的恐惧与不安被无限放大,齐羽立在风雨中,盔甲的黑与殷红的血交融在一起,面上一片污黑,他愣愣睁大了双眸,绝望又无助:“除了他,没人看过那副军阵图……没人看过!驰宴,我们终究是信错了人啊驰宴!”
“勿要乱说!”驰宴脑中空白一片,整个人宛若被灌了铅一般,耳边嗡鸣一片,“我们是昭明的将领,圣上怎么可能会害我们!”
“将军……咱们的人,进不去北境!”
天黑了,大家都爬不出去了。
这戎马一生,许要在这里结束了。
齐羽躺在血泊中,嘴角不断溢出暗红鲜血,他无力偏头,身侧是身中数箭的明曜。
“快走啊驰宴!”明曜双手死死扣入黄土,单膝跪在地上,“老子们死了可以,你不行!上万兄弟们都看着你,你必须给我好好活下去!只有你才能给我们洗脱冤屈!”
“就让那狗皇帝看看,他费尽心思想除掉的人,会活着坐上那个位置!”
……
后来再有人问起,大家都说,那一战昭明全军覆灭,仅仅只活下来了驰宴一人。
但他,带回来了胡邦首领的项上人头。
城中流言四起,驰宴一夜之间,从保家卫国的大英雄,变成了弃万名士兵而不顾,临阵脱逃的窝囊废。
听完这些,岚娇久久不能回神。
她难以相信先皇竟能为了自己,自私到能够去放弃几名邵明的大将。
拿万人性命作为一场赌局,真是令人发指。
“为了救我,明曜引。爆了火。药。”驰宴就像是在讲述一件平淡无比的事情一般,只是眼底浸满了悲凉,“我亲眼看见,他的胸膛被炸开了个血窟窿。”
“但他还是死死抱住那些胡军。”驰宴笑了一声,“你说他傻不傻。”
“驰宴……”岚娇上前轻轻抱住了他,“我很抱歉。”
驰宴头抵在岚娇颈肩,“明明就知道自己一个人拦不住。”
“为什么会选择我呢?”温热的液体浸湿了岚娇肩头的衣料,她只能轻轻拍着驰宴的背脊。
所有人都离自己而去,他该有多绝望啊。
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那天那个浑身是伤的将士,应当是驰宴了。
对方周身是血,明明已经虚弱到站不稳了,却还是力气极大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他满身的戾气就像是在告诉自己,不想死的话就老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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