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此物占为己有,这般满足感让他心情愉悦。这小东西真是好拿捏,不管掐哪都是软的,他都怕下手太重,这小团子就没了。
岚娇这次的梦很奇怪,她乘坐在一搜小船上,海上惊涛骇浪,阵阵巨浪推着她忽上忽下,惊恐无比,忽而两条蛇缠上了她的手脚,勒得她四肢酸痛……
翌日。
岚娇醒来时没看见身侧的驰宴,她四肢酸痛,掀开被子下床,这脚才沾地双膝便是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岚娇扶着椅子站稳了,右手的一节衣袖往下滑了些,她瞥过去,手臂上竟是无端生出了大片青紫!
除了手臂上,双膝也是红红一片,她照着铜镜,腰上皆有两处淤青,还有脖颈处破皮泛红的深牙印!
岚娇欲哭无泪,真不知昨晚她睡着后驰宴还做了些什么。
“王妃娘娘。”
珍珠端来了温水伺候岚娇洗漱。
对于这声“王妃”,岚娇是有些不习惯的,珍珠看见岚娇脖颈处的那排牙印,她默不作声地取来了一件带领子的衣裳伺候岚娇穿上。
正殿中早就布满菜肴,几个宫女站在旁边,待看见岚娇时皆是深吸了口气。按平常来说,没有哪个姑娘能第二天活着走出寝殿,这不是被丢在门外冻死,就是还没进寝殿就没了性命。
而这位岚姑娘不仅活着走出来了,且浑身毫发无损,几人面面相觑,明白了,这人当真是她们以后的新主子。
珍珠淡淡扫了眼桌上的菜品:“王妃不吃过甜的东西,这道银耳羹可减了糖量?”
宫女行礼道:“减了,依珍珠姑娘的吩咐,荷叶粥奴婢们也没有加糖,清炒小菜用的都是新鲜翠叶,口味清淡,牛肉也都是提前浸泡了一晚上,去除了血水与腥味,茶泡的是月季花茶。”
确定了都没问题后,珍珠伺候了岚娇入座用膳。
岚娇昨夜受了惊,本以为自己吃不下多少,但厨房菜品不错,味道也可口,她便吃的多了些。
门外,一名小卒匆匆而来,传话太后召见岚娇姑娘,请姑娘移步慈宁殿。
慈宁殿内。
太后秦氏正与丽贵人相谈甚欢。
丽贵人献上了事先准备的珊瑚宝玉:“这是臣妾托人寻来的新宝玉,不知太后可喜欢?”
嬷嬷接过了宝玉,将其呈上。只见宝玉通体冰晶,耀眼无比,瞧的秦氏甚是满意。
“这珊瑚宝玉倒是个好东西,哀家找了许久都不曾寻到,丽贵人是托何人找的。”
丽贵人盈盈一笑:“臣妾家父喜与江湖人士打交道,这些东西便是托他们找来的。”
宫里谁都知道太后素来喜欢收集世间的奇珍异宝,什么深海珍珠,红石玛瑙,只要是少有的稀物,她老人家都喜欢的紧。
为讨好太后,这珊瑚宝玉可是她花重金找人买来的。
“不知太后可听说了承明殿内新来了个王妃。”
秦氏:“皇帝前几日刚同哀家说过此事。”
丽贵人眸中闪过一丝锋芒:“这几日宫中都在传那姑娘不是个简单人物。”
秦氏凤眸微挑:“丽贵人这是要同哀家说那姑娘的不是么?”
丽贵人佯装无辜:“太后娘娘,臣妾倒也不是要故意说岚姑娘的不是,只是这深宫人多口杂,若这些话穿到了前朝那些大臣的耳里,定会编排皇家的。”
“再者那姑娘原是乡野义女,后去了烟花之地作陪,这命数大抵也不太好,如今入了皇家,怕是会冲撞了国家气运呀。”
冲撞国家气运一事可不是小事,再加上秦氏本就信佛信道,对气运这些东西敏感的很。
果不其然,秦氏拍案而起:“岂有此理!不过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乡村野。姬罢了,能进皇家的门那是她的福气,你现在就让她过来见哀家!若真是一身晦气冲撞了摄政王和皇家,哀家今日便让她滚出承明殿!”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第12章
见太后秦氏是如此反应,丽贵人面上露出了得意的笑,不就是区区一个小丫头片子么?能跳到哪,想爬摄政王的床,可要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有没有那个命。
她都没碰到的东西,岂能让别人先碰了?
这几年来有多少人想做上摄政王妃的位子,只要冒出来头,她就有法子让那些人都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毕竟她知道,摄政王看不上她们,也不会在乎其死活,她只不过是帮了驰宴一把,消除了后患而已。
一想到待会儿那小狐狸精要一命呜呼,丽贵人心里便止不住的开始澎湃起来。
她隐藏的很好,所谓越界的情愫被深埋,无人知晓那目光越过皇上,究竟看见了谁。
也无人知她心之所向。
往事浮现,牵扯出幼时回忆。
她只看见过摄政王两次。
第一次,是四年前军队凯旋而归,槐城开城门众百姓替士兵们接风洗尘的那次。
那年她十三岁,爹爹带着她和姐姐赶早便到了城门处,人们簇拥着,以往熙攘的街道变得更加拥挤。
爹爹跟她说这是带她们来看大英雄,看战场上的不败战神。
她懵懵懂懂听着,直到天边传来嘹亮的号角声,厚重城门才徐徐打开。
阵阵马蹄声由远渐近,正午骄阳当空,赤红旗帜迎风招展,灼目的红映上大地,千万亡魂穿云而归。他们于希望染红征途,随万里长风回到辽阔疆土。
士兵们甲胄光耀,声声铿锵口号震人心扉,骄阳折射出刺目光景,那是血与泪所书写出的故事。
英雄们的叫嚣、怒吼、不屈,所有的无奈,不甘,在这一刻皆得到安息。
人群沸腾,老少都推往前推搡着,高举双手挥舞,所有人都为战士们的归来欢呼。
楼上的姑娘们抛下花瓣红绸,鞭炮声响,小孩捂耳嬉笑躲避,百姓们欢呼鼓掌,载歌载舞。
一片喧哗中,她听见大家都在呼喊着一个人的名字——摄政王驰骋。
“我们丽儿还没见过摄政王爷吧?”
她被爹爹抱起高举坐在肩头,掠过黑压压一片人群,她看见了那个身骑骏马的男子。
黑甲红缨,气宇轩昂,一双墨色的眼深邃凛冽,他微微昂首,锋利眉眼扫过人群,睥睨而视,如圭如璋。
仅是这么一双眼,让年幼的她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心悸,什么是心潮澎湃,一望而不忘。
她拉着爹爹的衣袖问那人住哪?住的可远,以后会不会娶妻生子。
爹爹点了点她鼻尖,笑道那是皇宫,一个比槐城还繁荣的地方,若能当上摄政王妃,那便是无尽的荣誉,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清凌凌的小姑娘望着前方眼中闪烁,她暗暗想着,以后长大了,她想嫁给那个人。
第二次见到他,是在城中告示栏上,那人的画像被人描摹入墨,绘在了宣纸上,只是这次他不再穿黑甲配头盔,而是一袭玄衣而立,眸光淡淡。
只一个半身像,宣纸下方写上了摄政王的事迹,包括他这次又受封赏的事情。
她红着脸低下头,匆匆跑回家偷偷仿照临摹了一副摄政王画像,家中姐姐看出了她的心思,朝爹爹说了此事。
只是爹爹这次不再笑着说她们是少年心思,而是看着阿丽久久沉默起来。
她的母亲本是青楼姬子,奈何美色动人,当年家主花重金为其赎身娶近家门的。
一个庶出的孩子,在其父亲眼中或许本就是为其某仕途的棋子。
不久后,阿丽便被送进了宫,而家中父亲一路青云直上,成了槐城最大,最富有的商户。
那年她进宫前曾是槐城数一数二的美人,不少富家子弟踏破门槛上门提亲,皆被拒绝。父亲说有更好的路给她走。
岂料,这路便是进宫当了秀女,误打误撞成了皇上的丽贵人。
而那个她一直爱慕的人,就在这,却不认识她,甚至于不曾见过一面。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人遥遥望着。
丽贵人看向门外,黯淡的双眼微微颤动,幼时的纯真与羞涩不复存在。
就因她是庶出,就因地位比旁人低下,姐姐可以同父亲商量婚事,而她却不可以,姐姐可以嫁自己喜欢的心上人,而她却要为了家业进宫当秀女。
在暗不见天日的深宫尔虞我诈,争宠夺利。
她连最基本的选择权都被剥夺了。
丽贵人双手紧抓扶手,无论喜欢或不喜欢,这世间所有高不可攀的东西她都要得到。
不管是皇上还是摄政王。
一盏茶凉,秦氏冷哼道:“把皇后叫过来,那李熙文是皇后亲信,这事她或许比哀家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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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跪在凤鸾殿外,双手上举将东西呈了上去。
宫女接过,仔细检查了东西无问题后才献到了皇后容氏面前:“娘娘,这是安和侯世子妃献上来的上品阿胶,说滋补养颜作用比寻常的阿胶要好。”
安和侯世子妃?
容氏眉头微皱,这是何人?
她对此物并不感兴趣,起身淡淡道:“放着吧,随本宫去慈宁殿。”
太后素来不喜她,此番传她过去,应当不是什么好事。
听了要见太后,岚娇心中微惊,太后为何要见她,见了她要做什么,她全全不知道。
抱着全是坏事的思想,她匆匆换了身衣服便跟着小卒去慈宁殿。
刚到殿口,岚娇便听到了几声娇笑声。
几位娘娘正在同太后谈笑风生,而另一位锦衣华服的娘娘则是敛眸沉默,姿态端庄,与其格格不入。
“臣妾前几天才听说那人。”
“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呢?原来就是一个沦落乡野的姬。子呀!”
“太后娘娘真是宅心仁厚,思国忧民。”
“娘娘所言极是,这般祸害家国气运的人,就应当赶出去游街示众。”
听到这些,岚娇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今日这是场鏖战了。
“小女见过太后。”
门口声音响起,几人立即噤了声,皆偏头看过来。
岚娇欠身施礼,鹅黄裙摆轻轻摇曳,衬出少女玲。珑曲。线。她抬起头,暖黄烛光映出白皙脸颊,净如皎月的眸子闪着微光,眉眼弯弯,朝几人微微一笑。
仿佛一株幽兰而至,少女美而不俗,与生俱来的气韵显出矜贵,清丽夺目。
丽贵人一时恍惚,眸中厌恶纵然生出,不是说此人是乡下的野妇,不懂规矩,粗俗不堪吗?
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为何现在站在她面前却浑然不像一个乡野之人。
那一颦一笑,举止言谈,大方又端庄。
不可以!
丽贵人面露狠色,她绝不允许岚娇待在宫中。
若说宫中美人如云,那岚娇便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尤物。如此美物在身旁,驰宴怎么可能不会注意到!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第13章
太后秦氏本就看不惯后宫那些年轻漂亮的嫔妃,一个个帮不上皇帝,整日摆着个狐媚样在后宫惹事生非,有损皇家颜面。
今日这事,也当是杀鸡儆猴,给宫里嫔妃瞧瞧,入了皇家的门,此生就得规矩活在这深宫中,半点由不得的心思都得收着。
想背着众人干些见不得人的糟心事,扰人心惶,还因此克了皇室气运,定她大罪都不为过。
秦氏眸中闪过一丝锋利,虽说摄政王驰宴是朝中唯一的异姓藩王,没有皇家血脉,外戚也皆是后头才认的。但他功绩显赫,年少有为,年仅十二便一战成名,被先皇封爵为王。
现今皇帝昏聩,没有作为,整日花天酒地留恋东宫,沉迷美色,朝中政务均是摄政王着手批改处理。由藩王代理朝政本就荒唐至极,如今朝中还都传开了,皇帝无能,把政事当做儿戏,太后不予劝解管教,任由其奢靡昏庸。
可皇帝并非太后亲子,而是十几年前从贤妃那抱过来的,当年贤妃刚诞下子嗣就遭人陷害打入冷宫,先皇见襁褓中的婴儿瘦小可怜,便让人抱到了皇后那。
这一养,就养了整整十八年,人人都道太后宽恒善良,把嫔妃的孩子视如己出,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孩子不管怎么养,只要不是自个儿亲生的,再过十年也生不出半分感情。
她本想将萧辕培养成一国储君,任由自己操控,继而家族也跟着攀升沾光,可不曾想到,这孩子居然越养越歪,等发现时,萧辕已登基坐上了皇位,掰都掰不回来。
萧辕常拿自己身子抱恙为借口搪塞不去上朝,有折子上来也是草草看一眼就叫人送去承明殿,三番五次下来,不免惹得朝中动荡,纷纷结私党为营,拉拢其他亲王。
面对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养子,秦氏真是要被气死。
可不管再怎么烂泥扶不上墙,这朝堂之上也轮不到一个外戚的异姓藩王来主持。
她抬眼淡淡看了眼岚娇,心中惊艳。这番举止谈吐,容貌穿着,丝毫不像是小户人家的女儿,相反,倒像是打小娇生惯养出来的大家闺秀,由内而外都透露出一股子的贵气与清婉,宫中这群蜂蜂蝶蝶往旁边一站,庸俗而千篇一律。
到底是个标准姑娘。
可惜带着一身晦气入了皇家,进的还是摄政王的门。
摄政王替政上朝批改折子她本就不喜,那是驰宴在打她的脸。
岚娇又惹了她的不快,这方方面面,到底也是不大让人喜欢。
秦氏冷哼一声,先除了这姑娘的晦气,再挫挫那摄政王的嚣张气焰。
这可是萧家打下的天下,哪轮得到他一个异姓藩王来主持朝局!
她朝嬷嬷看了一眼,只一个眼神过去,嬷嬷便知道了太后的意思。
“姑娘莫不是才到宫中不知宫中礼数?”
她语气不咸不淡,瞪着岚娇道:“见了太后娘娘不知道跪地磕头行礼吗?”
岚娇心里翻了个白眼:“宫中规矩小女会好好学,望嬷嬷和娘娘莫怪。”
嬷嬷鼻孔朝天:“那还不赶快给娘娘磕头!”
此话一出,众嫔妃纷纷掩嘴低笑,都等着看岚娇的笑话。
丽贵人更是笑的不加掩饰,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岚娇。
岚娇身姿笔直,面不改色:“嬷嬷,可小女所知的规矩是摄政王和其亲信只需同太后行平行礼便可。”
她睁着晶亮眼眸,佯装无辜:“太后娘娘,莫不是这规矩是小女记错了?”
想让她给别人磕头?真是开什么玩笑。
太后面色不佳,这宫里的规矩确实是摄政王妃不需同嫔妃行礼,见了太后跟皇上,那都是行个平行礼客套一下。
这姑娘竟是记下了这事!
嬷嬷被这么一问也是面色一绿,她一个老奴才,在宫里摸爬滚打三十多年,怎会不知道这规矩。
可这小姑娘是什么角色,胆敢在这叫嚣,只要太后没发话,那这小姑娘也蹦不了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