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擦完换右边,而后将手帕收起,轻笑了一声,不可思议道:“……你怎么这么容易心软?”
郑嘉央此时才想起来,他当君后六年半,从来没有惩处过一个宫侍、对待小侍最狠的也不过是把人赶出昭安宫,打发回小侍所。
就连曾经对待邵末侍,都是一句“不可折辱。”
他身在皇宫,双手却从来都没沾过血。
至于如今……
郑嘉央道:“是我愿意的,你理所应当享受就好。”
单以菱闭着眼睛,沉默不语。
郑嘉央收起手帕,指尖轻触过他的眉眼,鼻尖,唇稍,最后点在下巴处,“长得真好看。”
单以菱:“?”
单以菱睁眼,“……你有眼疾吧?”
不是他妄自菲薄,实在是后宫里好看的人太多了,卢卫侍美艳、温君侍端雅却不失美貌、夏贵侍、洛从侍等等,哪个都是美人。
他最多只算是……清秀罢了。
郑嘉央道:“你每一处,都恰好长在了我喜欢的点上。”
郑嘉央笑着蹭过他的颊侧,“连听到夸奖,心中开心却兀自压抑,羞怯蔓延上脸颊的晕红,都这么合人心意。”
单以菱:“……”
单以菱已经忘了方才她们在说什么话了,“你……你……”小声道:“无耻!”
“嗯,”郑嘉央道:“所以知道该怎么对付我吗?”
单以菱没反应过来,小小声疑惑道:“啊?”
“我若是你……”郑嘉央道:“如果真的厌恶,便装作顺从,等哪日时机成熟,就……”
单以菱睁大眼睛,就什么?
郑嘉央道:“杀了她。”
杀了?!
单以菱结巴道:“不不不……不、不至于,真不至于……我们、我们又没仇。”
再说弑君,给他二十个胆子、再翻个两倍他也不敢啊!
郑嘉央点点头表示理解,继续道:“若没有到那种程度,那便不理会她,反正现在是她心动,让她一个人感动自己就好了,何必配合?”
单以菱还沉浸在皇帝给他出主意让他弑君的震惊里,下意识道:“这样也……不好吧?”
郑嘉央问:“有什么不好?”
单以菱反正就是觉得很不好,摇了摇头。
郑嘉央手放在单以菱肩侧,“像你这样对一个人,那便意味着……”
单以菱问:“……什么?”
郑嘉央笑了下,没直白说出。
“别对我心软,”她俯身,唇角轻轻碰了下他的额头,“我会误会的。”
郑嘉央起身离开,熄灭蜡烛重新上床,淡声道:“睡吧。”
单以菱直直躺在床上,想伸手摸摸额头,又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万一她又……又误会了怎么办。
再说……他有心软吗?
没有吧……?
他一直都很冷酷无情。
单以菱想了几息,十分确定。
没有心软!一点都没有!
单以菱躺了许久,觉得身边人已经睡着了,才偷偷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手还没放下,便被人握进了手里。
郑嘉央握着单以菱的手,嗓间带些困意,“……怎么还不睡?”
单以菱努力抽手,“在睡了……你放开……”
郑嘉央闭上眼睛,声音渐低,“就这么睡。”
单以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