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祁阳眉间轻蹙,心中一紧,觉得有些不对。
“那……君后是如何说的?”
单以菱笑了,“本宫说,如此秽乱之事,当杀之以儆效尤。”
单祁阳脱口而出,“你——”
“皇上答应了,”单以菱挑眉看她,“本宫如何?”
单祁阳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他在笑,但却带些阴毒,仿佛……仿佛一个来复仇的人,且他有能力复仇。
单祁阳道:“明知她是被人算计,君后何必……”
“本宫还记得,”单以菱打断,“小时姐姐总是欺负本宫,娘和爹也总是向着她,是吗?”
单祁阳不知道他为何提起,只得道:“君后严重了,那只是小孩玩耍罢了……”
单以菱轻轻摇头,语带笑意,“哦?让表弟入宫也是吗?也是为了与本宫玩耍?”
还不待单祁阳说什么,他继续道:“一桩桩一件件,本宫可还都记着,端午宴上,还有雨夜之后……”语气骤然凌厉,“茂国公谏言,那时是想本宫死吗?”
单祁阳心下一片寒凉,他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她下意识跪下,“君后误会了,臣绝无此意,臣……”
单以菱捏捏自己指间,“误会不误会,茂国公自然清楚……本宫费劲千辛万苦才得皇上宠爱,你们却给本宫填麻烦,死了算是便宜了她!”
单祁阳原本来是知道皇上宠爱君后,想让他吹吹枕边风,让皇上轻处或者放过的,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心狠到直接让自己的姐姐死!
是啊,皇宫是什么地方,单以菱在君后的位置上稳稳做了七年半,不仅如此,他还是后宫中唯一生育的宫侍……如今又得皇上宠爱。
如此隐忍蛰伏……怎么可能是良善易掌控之辈?
她一直都轻看了他!
……他甚至还在恨着茂国公府。
单祁阳不再犹豫,磕了个头道:“还请君后网开一面,放过明知,臣……臣定当约束,今后再不让她做任何妨碍君后的事!”
“这已经是第二次,”单以菱道轻嗤一声,“不劳烦国公了,国公与正君年纪已经不轻,本宫为人子女,不舍你们劳累,她死了才省事。”
单祁阳着急抬头,观察他的神色,见他不似作假,又磕了一个头,“还请君后开恩,念在……念在臣与家夫对您……十六年养育之苦上,放过明知吧……”
“以养育之恩相要挟,”单以菱慢悠悠问道:“茂国公这是要与本宫划清界限了吗?”
单祁阳抬头复又底下,“臣不敢,只是……求君后放过茂国公府。”
单以菱弯唇笑了下,“本宫不想放过,今日来也是为了……”
单祁阳抬首看他。
……为了什么?
单以菱道:“为了让国公好好看看,被茂国公舍下的这枚弃子,如今有多厉害。”
单祁阳刚要辩解说君后绝非什么弃子。
只是思及过去……他确实是被她放弃了。
从前她确实不在乎他的死活,只要他不连累茂国公府便好,至于得知他得皇上宠爱时,她才想着要与他重新交好,至于此时……
她宁愿他是个死人,也好过让他背刺茂国公府。
单以菱见她神色,眸间轻动,偏过了头。
……居然是真的。
从进侧帐开始,他所说所为,当然是装的。
成公子的遭遇他已经很自责。
若娘和姐姐真的仗着他受宠为所欲为,谁知道今后还会有多少“成公子”遭殃。
下一次,很可能就不是被人算计,而真是姐姐自己糊涂。
她已经娶侍君休正君,再加昨日在皇帐的表现,那么愚蠢,她若真的发现皇上对他的纵容,以后能做出什么真不一定。
他决不允许。
所以他宁愿让她们觉得,他恨茂国公府。
希望她们能谨言慎行。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