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君侍回身离开,单以菱低头,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
温君侍想让他死,自然是不能放过的。
可是说到底,若他不是君后,温君侍不是温君侍,只是李家公子,想来他们不会走到这种一个死一个活的地步。
郑嘉央对欣荣道:“温君侍毒害宫侍,谋害君后,心思实在歹毒,待人证物证俱全,直接赐死。”
所谓“人证物证”俱全,只是她一句话的事,温君侍已是必死无疑。
单以菱呼出一口气。
六年半了啊,虽然和温君侍不算熟悉,私下里也不多见,但他们,其实已经认识六年半了。
也只能到这里了,那个请安时总是坐在下首第一位,举止端雅,说话温和的男子,他再也见不到了。
郑嘉央侧眸看向单以菱,一边道:“若安丰所说为实,单明知确实该死。”
曾经邵末侍之事,单祁阳再清楚不过,今日见皇上为君后居然做到如此地步,心中却没有欣喜,只是恐惧。
她还记得那日单以菱说的话,他恨茂国公府,他越得宠,越能随意拿捏茂国公府。
他那日说,他要杀了单明知。
单祁阳本来无罪,侍从和未思到后,她本已起身站在一旁,此时又跪下,“回皇上,安丰所说一派胡言,逆女与安家公子的亲事是两情相悦,绝无任何强迫,许多人都可以作证,求皇上……”
郑嘉央摆摆手,还记得单以菱说过的先吓吓她们,并未直接说放过,而是道:“茂国公不必多言,将人押回京城,交予刑部,让刑部去查。”
账内又有两人被带走,单祁阳也被郑嘉央打发走,只剩下侧首三人。
单以菱主动道:“成公子,本宫为你为求了一份旨意,允你婚配自由。”
成公子全程平静地坐着,见到安丰和单明知时都没有什么愤恨。
此时起身请安道:“草民多谢君后。”
郑志安侧眼看向成公子。
她之前没有见过他,娶他也仅仅是因为父君所言,如今来看,他真的非常不错。
虽带着面纱,但一双秋瞳盈盈剪水,气质身段也不错,只是终究……
她若娶了他,说出去于她名声不好。
郑志安看着他,微皱着眉还在思索。
成清然看向郑志安,眸中坚定,没有丝毫躲闪羞涩,“草民自知身份低微,也亦非完璧之身,不敢强配敏王殿下,从前不知如何开口,如今有皇上旨意,还请殿下允准,取消你我的亲事。”
郑志安本在犹豫,但见他提出的如此坚定,却有些不甘心放手了。
这男子宠辱不惊,很不错。
再说只是一个侧君之位罢了。
郑志安道:“此事非成公子的错,本王有意下月或下下月迎公子入府,公子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面纱下,成清然微微一笑。
他当然不觉得是自己的错,若说有错,也该怪敏王殿下身份高贵,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否则怎么会设计到他头上?
这一切,本该和他没有一丝关系。
敏王殿下再清楚不过,可是事情发生了几天,她压根儿没和成家说过一句或安慰或亲事如期举行的话。
今日此言,大约就是在皇上面前,想显得不那么绝情罢了。
施舍吗?
他可不需要这些。
成清然道:“多谢敏王殿下不弃,只是皇上说草民婚配自由……”
一旁成学海急忙想要阻止,这是多好的事,敏王殿下还愿意与成家结亲,怎么可以拒绝!
若是拒绝了敏王殿下,事情闹得这样大,他今后还能再嫁给谁?
可是皇上和君后还在上方坐着,成学海心里着急,却什么都不能做。
成清然看了眼母亲,坚定说完剩下的话,“草民自知配不上殿下,请殿下成全。”
被驳了两次面子,郑志安自然不会再上赶着被拒绝第三次,道:“那便听成公子的,本王欣赏成公子,聘礼便不必退了,便当成是本王为成公子将来婚配添的一份嫁妆吧。”
成清然并未拒绝,谢恩后坐下。
郑嘉央又安慰了三人几句,便把人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