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欣荣摆手,一个侍从低垂着头将方盘呈上,欣荣取出,放在郑嘉央身前,打开。
里面放着的正是黑紫色串珠。
郑嘉央看了一眼,想起三日前那夜,单以菱白皙纤瘦的手腕。
比起什么都不带,他手上还是带着这串串珠更好看,可能是看习惯了。
今日事情不多,想着给他送过去。
如今却不想了。
任郑嘉央再迟钝,再没有经历过情爱,对此无知,这些天下来也能明白,她对单以菱与对其他人,一点都不一样。
以前在她心里,君后就只是个称呼而已,如同将军、丞相等职,在其位谋其职,只要合适,不需要替换,但若是不行,再换一个便可。
可如今,她心里竟然不想让其他人成为她的君后了。
郑嘉央拿起串珠。
从前她一心只在前朝,很少分心思给后宫,自然也没有兴趣深究,单以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依稀记得在东宫时,他是个柔顺端庄的太女正君,登基后,他成为了一个……柔顺端庄的君后,所以他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才成为现在这样的?
从来便是?还是这几年改了脾性?
或者是……现在他只是装得,为了争宠?
郑嘉央将串珠放进锦盒,而后收好,不管是哪个,她现在真的要好好了解一下他,等确定他真的值得她相信,还能做她的君后时,再把串珠给他。
***
皇上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单以菱的问题,倚云自然不会知道,“俾子不知……或许皇上只是想来看看君后?”
单以菱正要说什么,倚星进来,道:“君后,温君侍、淑君侍、卢卫侍、珍贵侍拜访,说来给您请安。”
单以菱挑了下眉,“请安?”
倚星道:“是,几位宫侍是这么说的。”
皇上不是免了宫侍向他请安的吗?
再说他现在虽然随驾到了泊柏行宫,但不代表他的身份还和以前一样。
皇上亲自下旨命他搬出昭安宫,搬去淑清宫,他现在说是戴罪之身也不为过,宫侍自然不用来和他请安。
不过他们既然来了,单以菱站起身,“让他们在前殿等着。”
倚星:“是,君后。”
单以菱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可以,很好看,不会失了身份。
他坐在梳妆镜前,整理过面容后才慢悠悠去了前殿。
他或许曾经想过不做君后,但只要还在这位上一日,便不能让其他宫侍轻看。
方才见过的宫侍有五位,但现在只来了四位,行过礼后落座,温君侍解释道:“夏贵侍身体不适,无法来给君后请安,夏贵侍说,只要他身体好些了,一定立即来向君后请安。”
“既然不适,就让他好好休息便好,”单以菱淡淡道:“许久未见众位了,近来如何?”
温君侍道:“谢君后关心,在宫中一切都好,只是臣侍实在担心君后……”
单以菱道:“温君侍有心了,只是本宫也是一切都好,不知温君侍是在担心什么?”
温君侍一愣,继而笑道:“是臣侍的错,思虑太多,还请君后原谅。”
“无妨,”单以菱看向其他人,“你们呢?”
剩下三人一一答过,话语虽然不同,但表达的意思都非常一致——很好。
单以菱偷偷捏了捏小指,安慰自己,他……他过得也可好了!
当然不可能比他们差一点点,哪怕他不在昭安宫住着也是。
卢芝兰看看沉着悠闲的君后。
心想果然君后就是君后,地位和他们一点都不一样,皇上和君后生了气,也不会找什么替代品,甚至连后宫众人都不见了。
就连来泊柏行宫避暑,都会带君后一起来,甚至还吩咐了他们重新开始给君后请安。
这明显就是不怪君后了。
给宫侍下毒,私自逃宫这些事……皇上居然都能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