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前任莫挨我——十月小乔
时间:2022-01-18 17:24:29

  而后又说阿爹阿娘都不在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委屈到了自己。
  父亲薛策也在后洋洋洒洒写了一大段,比起阿娘的大白话,探花郎出身的阿爹则是文邹邹的,引用大量古达典籍和各种繁杂的文例,薛陵婼细细读来,颇觉有趣,差点笑出声。
  父亲信翻译成白话文传达的旨意是:阿爹觉得宝贝女儿你年龄尚小,还没有到婚配的年纪,不要听你阿娘的,你年纪小,不用着急。就算嫁不出去了,你也是阿爹的掌上明珠,阿爹能养你一辈子,只要在京城吃好穿好喝好玩好,阿爹就放心了。
  徐氏大抵是发现丈夫的说的这些孩子气的话了,又在后面加了一段,大致意思是:你阿爹喝醉了,说的都是胡话,他这些年读书读的傻了,乖女儿不要信他云云。
  薛陵婼忍不住笑了,心里一阵暖流流过。
  她又在信封里抖出一张两千两的银票,心中不免酸了酸,她的父母虽然远在千里之外,可她还觉得他们还在自己身边。
  四月初八,宜嫁娶。
  这日,薛陵婼起了个大早,天还不亮,就跑到徐文雅的院子,徐文雅已经沐浴完毕,正由京中出了名的巧手娘子张娘子上妆。
  新嫁娘面容娇美,玉质天成,简直美的不像真人,薛陵婼心中暗道,难怪别人都说新娘子在结婚这一日是最美的,此话果然不假。
  薛陵婼凑上去,笑嘻嘻的夸道:“表姐,你今天可真好看。”又凑到她耳边说:“表姐夫肯定被你迷得不像话。”
  徐文雅雪白的脸颊升起了红晕,羞道:“竟混说,这种话也是你一个小姑娘家胡乱说的。”
  薛陵婼打趣道:“表姐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毕竟表姐今时不同往日了。”
  她房中已经挤满了人,家中亲妹堂妹都来了,从徐三娘子徐文雁到六娘子徐文珊。
  四娘子徐文蕊,是徐文雅的庶出妹妹,为人很是低调沉默,总是躲在人群中,没有太多的存在感。
  五娘子徐文雪,是徐文雁的庶妹,模样俏丽,处事颇有些势力,常爱跟在徐文雁后面,有些看不上从蜀地来的破落户表姐薛陵婼。
  六娘子徐文珊,三房独女,性子有些冷,也不爱说话,薛陵婼没有和她有太多接触。
  七娘子徐文巧,也是徐文雁的庶妹,年仅三岁,刚刚才序齿。
  到了中午,新郎来迎亲了,薛陵婼比表姐更早见到了这位表姐夫,未来表姐夫瞧着高大英俊,端方有礼,表姐清秀大方,温婉可人,看起来及其相配,薛陵婼由衷的祝福这二位新人,希望他们能幸福。
  新娘子走了,带着身后满满的九十九台嫁妆,堪堪过了一条街,嫁妆才全部出了门。
  这个时代的贵族女子,尤其是族中嫡女,嫁妆都是从小攒的下的,像是薛陵婼,她自出生的时候,母亲就开始给她预备嫁妆。
  她还记得刚及笄后,母亲带她去了家中的小库房,那时她才知道,这一整库房的东西,都是给自己的嫁妆,虽说是小库房,也有数十丈见方,里面从小件的首饰,到大件的家具,从各种形制的金银锞子,再到各色绫罗绸缎。
  有各种酒器食器,还有不少玉器金器银器,居然还有古玩字画,薛陵婼被老妈的大手笔吓到了,战战兢兢的小心问母亲:“阿娘,这些是不是太多了?”
  徐氏瞅了眼没出息的的傻闺女,财大气粗道:“这算什么,你阿娘我当年的嫁妆比这还多呢。”可惜父亲母亲气狠了她,送她出门子的嫁妆连给她准备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薛陵婼一惊:“这些还不多吗,那阿娘你的有多少啊?”
  徐氏心中暗叹了一口气:“等你出嫁的时候,我和你阿爹会再给你备上银票和庄子铺子,这些就够你在夫家吃喝嚼用一辈子了。”
  可惜没有什么压箱底的物件能留给女儿,薛家是寒门出身,只能算上是新贵,比不上那些富贵了上百年的世家,家中尽是有些年岁的老物件,他和丈夫也只能在钱财上多助力女儿。
  到了下午,徐文雅出了门子,家中的热闹景象就都散去了,孟氏送了女儿出嫁,眼泪哗哗的流,哄也不哄不住,哭得昏天黑地,伤心的回了自己院子,由庶女四娘子徐文蕊服侍着歇息去了。
  五娘子徐文雪瞧见堂姐的嫁妆,颇为羡慕地说:“大伯母可真富贵啊,小姑母也阔气,若是将来……我有二姐姐的一半嫁妆就好了。”
  说着,还偷偷撇了徐文雁一眼。
  可惜徐文雁心性单纯,脑子比浆糊还糊,听不懂其中深意,只羡慕地说:“二姐姐的嫁衣好漂亮啊。”
  薛陵婼颇复杂的看了这个五表妹一眼,自家母亲给表姐添了不少妆,所以照着如今二表姐的份例,只怕到时候徐文雪连带着三房的六娘子徐文珊都大差不差,不过,其余的庶出姑娘便不会那么讲究,照徐文雪这架势,怕是以后想要和她们比齐,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齐晗:“原来娘子这么有钱,那我以后就负责貌美如花了”
  今日份奉上,大家请笑纳,哈哈哈哈——
 
 
第18章 婉拒
  孟氏这一走,宾客也都散了,家里姐妹也都三三两两地回去了,薛陵婼慢慢散着步,准备走回自己的院子。
  走到一处香榭廊的转角,迎面差点撞上一个人,她惊讶的呼一声,连忙向后倒退,好在侍女香兰及时扶住了她。
  差点撞到她之人连忙拱手,弯腰赔罪:“在下失礼了,小娘子赎罪。”
  薛陵婼看那人,穿一袭月白色广袖长衣,头戴玉冠,眼熟的紧,从脑海中搜索出一个人,疑惑道:“崔公子?”
  那人抬起头,高眉深目,正是崔原,他看着薛陵婼,想起那日在马场上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小娘子,道:“薛娘子,是我唐突了。”
  薛陵婼没想到这位世家公子还记得自己,当下笑道:“我无事,崔公子不必挂怀,您请自便,我先走了。”
  说罢,她点了点头,抬起脚准备离开。
  刚走出一步,那人又道:“薛姑娘请留步。”
  薛陵婼疑惑回头,皱着眉:“崔公子还有何事?”
  齐晗似有些纠结的向前走了一步,低下头,小声道:“薛姑娘,贵府人多口杂,万望小心谨慎。”
  说罢,便抚拱了拱手,抚了抚衣袖,大步离开。
  薛陵婼不解,遂继续往前走。
  及至花园里的一处假山旁,薛陵婼才懂崔原的意思,只见前有个人在等着自己,那人神情颇有些愁意,正是前些日子见过的殷崇清。
  薛陵婼心中默默感谢崔原方才提醒,她决定要收回前些时日说他娘娘腔的话。
  殷崇清看到薛陵婼,眼睛一亮,颇有些激动的唤道:“阿婼妹妹。”
  薛陵婼无奈,不急不缓的走过去,点了点头:“崇清哥哥。”
  殷崇清握紧了手,指了指假山堆,目光灼灼:“阿婼妹妹,可否与我私下一叙?”
  薛陵婼想起崔原说的话,佯装没有看到他渴求的眼神,目光平和,微笑道:“今日府中人略有些多,恐有不便,就在这里吧。”
  那假山堆处虽隐秘,不过万一被人看到,便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到还不如就在这里,大大方方的,也不怕有闲言碎语。
  殷崇清自知失了礼,脸色白了一些:“阿婼妹妹,这几个月来,你可还好?”
  薛陵婼心中一暖,想起素来待自己亲厚的殷家伯母,真心的笑了笑:“我很好,不知贵府伯父伯母身子安泰?”
  殷崇清颇惊喜,向前又探了一步:“我爹娘很好,我母亲很是挂念你,时常念叨着你。”他顿了顿,白皙的脸忽地一红,羞涩道:“我……我也时常想着你。”
  薛陵婼心中叹了一口气,往后退了几步,笑容不变:“那便是极好的,我也是时常想着伯母。”却像是没有听着下半句话似的,闭口不提。
  殷崇清的心沉了一下,又试探道:“陵婼妹妹,我母亲前些时日还说想邀请你去家中做客,阿碧也很是念你。”
  薛陵婼知道,这句话肯定是不掺任何水分的,阿碧肯定非常想念自己,笑道:“那敢情好,我也极是挂念阿碧,回头定要下帖子去贵府。”
  殷崇清瞅了瞅她,看着心情极好,开心道:“祖父念我与阿碧年纪渐长,便留我们在家中待着,不让我俩随父亲母亲居于彭州,阿婼妹妹现如今也常居京城,你我也可以常常相见。”
  薛陵婼脸色立时一变,打断他道:“殷公子说笑了,你我男女有别,怎好常常相见。”
  殷崇清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脸色变得煞白,良久,勉强说出话来,拱手道:“陵婼妹妹勿怪,是我唐突了。”
  薛陵婼冷冷一笑,道:“此番话,殷公子以后不要说了。”
  殷崇清挤出一个苦笑,闭上眼睛,不敢再看薛陵婼,道:“阿婼妹妹,你可是怨我?自从薛伯父出事后,你便不愿意见我,总是躲着我,即使躲不了,也不愿同我多说几句话,可是怪我没有帮上什么忙?”
  这下轮到薛陵婼诧异了,她不由得好笑道:“崇清哥哥说的哪里话,莫不是忘了,当初曾邀我去你家小住,是小妹自己不愿意。”
  殷崇清听出那句话格外强调的不愿三个字,哪里不明白阿婼妹妹这是暗示他什么,心里头一阵发苦,顿了顿,又道:“妹妹的话我明白了,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心上人,唯有一走了之,远离这个伤心地。
  却听身后的薛陵婼又唤道:“崇清哥哥请留步。”
  他停住,过了一会才转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问道:“妹妹何事?”
  薛陵婼示意香兰走得远些,对殷崇清道:“崇清哥哥勿怪,你与我阿兄自幼同窗,我与阿碧也是从小交好,在我心中,你与我阿兄一般无二,都是嫡亲嫡亲的哥哥,再好不过的兄长。”
  她又勉强笑了笑,对上他的眼睛,声音清亮,道“崇清哥哥你秉性正直,家世不凡,未来嫂嫂也必是高门贵女,我先在此祝贺哥哥了。”
  先前一番话或许可以算得上是无心之语,可是这一番话下来,便是挑明了。
  说完,薛陵婼便走了,她知道自己说的重了,心中略有愧疚,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先离开。
  殷崇清愣在原地,如置身冰窖般,心痛不已,看着薛陵婼远去的背影,忽然想起薛家出事的时候,他立时想要离开家去找她,可是母亲将他拦住,父亲也怒不可遏,骂他不知好歹。
  他心中焦急,便顶撞了父亲,父亲气的拂袖而去,将他关在了家里。
  母亲劝自己:“儿啊,你这么做是何苦,这是伤了你父亲的心呢。”
  他回答:“陵婼妹妹是我心中未过门的妻子,我要去找她。”
  母亲也生了气:“什么未过门的妻子,连口头上的约定都不是,算不得数的。”
  他不可置信地望向母亲:“我们家与薛府素来亲厚,我与陵澈兄亦是多年同窗,母亲怎可说出这种话,未免太过落井下石了些。”
  母亲气急了,当下打了他一巴掌,怒道:“我知道你待她的心意,即使你找她又能怎样,她如今已是罪臣之女,难道你还真要娶了她?”
  他说:“那又有何不可?”
  母亲似遭受了雷霆之击,哭道:“大房一向对我们虎视眈眈,我与你父亲辛苦将你拉扯大,你便是这样对我们的吗?你若娶了她,以后该如何在勋国公府立足。”
  他想起了一项待自己苛刻的长房伯父,犹如一当头棒喝,冰水浇头,立时熄了心中火热的心思。
  可还是想着无处可去的阿婼妹妹与薛家伯母会去哪,他便遣了人,日日在衙门门口守着,因为他知道,她们一定会去探望牢中的薛家伯父,果不其然,他心心念念的阿婼妹妹出现了。
  可是,她不愿意见自己,第一次是在晚上,第二次是在大街上,她一听到自己的声音就逃,还有第三次,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不让她偷偷跑掉,他想邀请她去自己家暂住,可是她拒绝了。
  而后他偶然找到了她在城中租赁的小宅子,便高兴的赶过去,可她宁愿住在那么小的宅子里,都不愿意跟自己走……
  再次相见,便是在沛国公府,她还是像以前一样,脸上总带着甜甜的笑,着一袭清浅碧衣,直到走的近了些,他才发现她好像变了,对自己没有那么亲近了,于是他便央求崔原带自己来到侯府,想要再见见她。
  可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改变得何止是她,还有自己。
  薛陵婼一路心情沉重的到了自己小院子门口,瞧见她房中的另一个大丫头香梅正在门口翘首以望,见到薛陵婼,赶紧迎上来,低声道:“姑娘,府上五娘子来了。”
  她来做什么?薛陵婼皱眉,本来心情就不好,又来添什么幺蛾子。
  薛陵婼苦恼:怎么每一次遇到殷家阿兄之后都会发生不好的事,在彭州,有一次在晚上遇到了疑似他的身影,然后自己就被崔齐纳斯给坑到深山老林住了一晚。
  第二次在大街上遇到他,然后崔齐就知道了自己的乳名,每每被那样唤,她总觉羞耻不已,还有第三次,第四次,还有上次在沛国公府,自己丢了好大的脸,被两个表妹嘲笑了不知有多久。
  薛陵婼黑着脸进了院子,才进屋,未到内室,在里间的徐文雪就听到了脚步声,走了出来。
  “表姐你回来了。”
  薛陵婼已经抚平了情绪,点点头,露出招牌的微笑:“五表妹你怎么来了,让你久等了。”
  徐文雪摇摇头,秀美的脸上全是孺慕之情:“怎么会,我来看表姐,怎么都不久的。”
  薛陵婼笑而不语,真是好演技,若不是这个平时面对自己的时候,眼睛长到了脑门上,她就真能信了这个表妹对自己的亲近。
  表姐不说话,徐文雪心中一阵打鼓,弱弱道:“我心中亲近表姐,便想同表姐说会子话,表姐不会嫌我吧?”
  薛陵婼笑意更深……
  作者有话要说:
  齐晗(得意):“哈哈哈哈哈哈,我娘子喜欢住租赁的小宅子是因为有我在,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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