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陵婼(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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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簪子
薛陵婼瞧着这位一脸纯良的表妹,有点拿不准这个五表妹的戏路,二人平日里素无来往,这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道:“那敢情好,左右我在府中呆着也无聊,五表妹闲暇时倒是可以来我这说会子话。”
不管她打的什么算盘,反正咱也就在见招拆招。
徐文雪心中一喜,她原本就是打着讨好这个表姐的目的来的,如今听对方有结交之意,自是不胜欢喜:“真的吗?那表姐可不要嫌我烦啊。”
她出身二房,生母懦弱不受宠,父亲又是个不管事的,嫡母王氏不是个好相与的,每每总是刻意遗忘她,若不是她常常跟在徐文雁身边伏低做小,怕是府中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她与三姐姐四姐姐年龄相仿,三人几乎是前后脚出生,如今也到了可以相看人家的年纪,听说她的嫡母已经在偷偷给三姐姐打听适龄男子。
而自己原本就不受宠,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嫡母定不会用心为自己相看夫家,不过把自己随便嫁出去打发走就算了,而她的生母也是个不顶用的,还需靠自己。
同为庶出的四姐姐却比自己好命得多,大伯母孟氏一向慈爱,她的生母早逝,自幼也是养在大伯母房里的,情分虽抵不上自己的嫡出女儿,但也终归养在自己膝下,况且以后分家后,大伯父是要继承爵位的,而自己就会变成一个区区四品官的小小庶女。
对于这个从蜀地来的表姐,她原本是极不屑的,想着不过是一个从乡下来的穷亲戚,无须在意,不过小姑姑给二姐姐送的添妆却让她大开眼界,那般富贵,那般大手笔,她突然发现,这个表姐不是像自己想象中那般落魄。
如今看了她的房间,发现更是如此,她的房间,从大的家具摆件,再到小的细处装饰,无一不精致。
就连桌子上的点心果子,都是在京城手艺最好的饕餮居买的,饕餮居的点心,味道是京城中的属第一的,颇受贵妇小姐的喜爱,不过价钱却贵得很,她身为侯府的姑娘,却也总是舍不得买来尝尝。
细细想来,她羡慕这位表姐羡慕的紧,她虽是客居在府上的表姑娘,可是却颇受来老太太和老侯爷的宠爱,连大伯母也一向是赞赏有加,与二姐姐和三姐姐都交好,连一向不搭理人的的六妹妹在她面前也会敛些性子。
更听说,她甚至得了沛国公府老夫人的夸赞,沛国公府的五夫人是皇家的郡主娘娘,连她都有收表姐作干闺女的意思。
她知道,小姑姑在二姐姐身上下的大手笔也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表姐,可见表姐在家中颇受父母重视,而自己,嫡母不喜,生父不爱的,处境可比这位表姐堪忧多了。
窗外春意盎然,微风徐徐,窗内暖香扑鼻,阵阵香风,徐文雪嗅出是百濯香的味道,传说是古时吴主孙亮的宠妃所用之香,这种香用来熏衣服,香味就是用水洗一百遍也弥久不散,不过大多都是上供,坊间要一百两才能买一小盒。
去岁过年时,大堂姐归宁回家,给家中诸位妹妹每人都送了一盒,是以她才能闻得出来。
她看着眼前美貌的表姐,修的精致的眉毛,嫣红的口脂,笑意盈盈,好像一切烦心事都入不了眼,心中凭空生出了一股子闷闷的感觉。
徐文雪站起来,在屋里慢慢的踱着步,眼神不由地飘向一旁的梳妆台,薛陵婼的大多首饰都收进了匣子里,摆在桌子上的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惯带的。
其中有一个最为耀眼的是一只点翠镂金簪子,簪子用赤金打造成鸟雀形,配以精湛的点翠技艺,很是灵动好看。
徐文雪不禁走上前去将其拿在手中,轻轻抚摸着:“表姐,这支簪子可真是讨喜的很。”
香兰香梅双双对视一眼,暗自摇了摇头,那支簪子精巧可爱,娘子最是惯带的,府上的五娘子才第一次来娘子房间,眼皮子便这样浅。
阿朱偷偷瞟了薛陵婼一眼,从前在彭州老家时,若有其他府上的小娘子们看上了自家娘子的东西,同自家娘子讨要或是买下,如果是交好的,娘子每每总是大方的送出去,不收银钱,不论价值多少。
可若是有嫌隙的,即使是根鹅毛,娘子也不愿意,夫人为此罚过娘子好多次了,可娘子却从来不愿改过,依旧我行我素。
薛陵婼笑意未变,左右也算知道她的目的了,倒也不难对付。
她走上前去,笑道:“也不算是什么好东西,表妹喜欢,便拿去带着玩吧。”
她一向抠门,虽然嘴上这样说的,但心里还是小小的肉疼了一把。
徐文雪眼睛一亮,喜意更甚,已将那簪子紧紧攥在手里,嘴上推辞道:“这怎么好,表姐的爱物,我又怎么能横刀夺爱呢。”
薛陵婼拍了拍她的手:“一件小东西罢了,哪比得上你我之间姐妹之情。”
徐文雪又道:“我这带了只镯子,赠与表姐,也算是全了表姐与我的一番情意。”
说罢,便撩开袖子,露出半条纤细白嫩的手臂,腕子上带着一只金镶玉手镯。
薛陵婼看了看,觉得没什么稀奇的,又看着徐文雪一脸毫不掩饰的心疼之意,笑道:“一支簪子而已,没什么稀罕的,我又怎么好意思收表妹的镯子,表妹何须如此见外。”
徐文雪更是高兴:“那妹妹就却之不恭了。”
府中有规矩,姑娘们每季作六套衣服,首饰两副,每逢年过节,见客赴宴在另算,可徐文雁有母亲的私房,总是会再多做几件。
自己不讨嫡母喜欢,只能守着月例银子和长辈的赏赐苦哈哈的过日子,这只镯子是她身上最好的首饰,自己辛辛苦苦攒了好些钱才买的,原本就不舍得送给薛陵婼,没想她人傻钱多,丝毫不在意那支簪子,这便是意外之喜了。
这个表姐还算有点眼力见,如今她吃喝嚼用都在自己家,自己看上根她的簪子,她也只能乖乖送给自己。
她又看向梳妆台,只见其中有个银锁,虽然乍一看不起眼,拿起来仔细一瞧,却发现上面花纹极其精致,刻的小老虎甚至呼之欲出,栩栩如生,可爱的紧。
她一时间爱不释手,倒比刚才那支簪子还要喜爱三分,转头对着薛陵婼笑道:“表姐,这个我也喜爱的紧,不如一并送给我了吧。”
她认定这个表姐脸皮薄,不好意思拒绝。
薛陵婼眼神凌厉了几分,嘴上勾起嘲弄地笑,指尖挑起一绺青丝绕啊绕,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发怒的前兆:“表妹说笑了,一个小小的银锁,你怎么会看上眼里。”
徐文雪与她不熟悉,置若未闻:“我着实喜欢的紧。”然后又看向薛陵婼,露出一个饱含深意地笑。
“莫非表姐不舍得?”
薛陵婼怒意更甚,懒得和她废话,一把将银锁在她手中夺出来,爱惜的用手指擦了擦,也不看她,道:“你说对了,我就是不舍得。”
徐文雪愣了,她没有想到,这个表姐,会不按套路出牌,当下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良久,才嘲讽道:“不过是个小东西罢了,表姐怎么能这般吝啬。”
薛陵婼将银锁扣在手中,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就是吝啬,怎么着,看不顺眼,你能拿我怎么办?我的东西,我想给便给,不想给的,谁都要不了。”
徐文雪内里是个空架子,当下眼眶就红了起来,丢下一句:“表姐好大的脾气呀!”
便准备起身离开,还不忘拿着那支点翠镂金簪子。
薛陵婼眼疾手快,在她踏出房门之前拽住了她,道:“表妹既看不上我,又何须拿我的东西。”
徐文雪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养在深闺的娇娘子,那曾见过这么咄咄逼人的女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泪大颗大颗的滚出来,心中气恼的紧,将怀中的簪子使劲摔在地上,道:“还给你。”
说罢,便夺门而出。
惊得她带的一个随侍丫头呆在了原地,她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没了人,回头看去,发现人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而薛陵婼早就回了卧室,门口断掉的簪子刺得她眼睛疼,怒骂道:
“小贱蹄子,还站着做什么,不想走,想要攀高枝吗,别人还不要你呢。”
阿朱立在一旁,看着温柔抚摸着那枚银锁的自家娘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爷出事后,她便被赶出了府,又找不到夫人和娘子,只能回了老家聊以度日,知道过了年,娘子要去长安,她才被找了回来,回来之后,她发现历经家变的娘子变了很多。
从前的娘子在家中千娇万宠,最是肆意潇洒,在外却处事圆滑,聪慧伶俐,于彭州一带素有贤名,是彭州众官家夫人心仪的儿媳人选,是彭州城里最引人注目的小娘子。
可当她回到娘子身边时,她的心境似乎老了好几岁,变得沉默寡言,直到到了长安,娘子似乎又变回了那个长袖善舞的薛娘子,甚至比从前更加会说甜言蜜语,不着痕迹的就能把老太太和几位夫人们哄得眉开眼笑。
明面上看,娘子在侯府过的如鱼得水,很是快活,可她是从小陪着娘子一起长大的,能看出来,她过得并不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要审榜了,最紧要隔天更,压一下字数,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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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银锁
薛陵婼看向手上那块锁,虽然图案精巧,雕工取材等也都是一流,却依旧能看得出来这枚银锁已经有些年头了,因为上面有的部分已经氧化发黑,也不知道徐文雪眼光怎么那么不好,偏偏看上了它。
关于这枚银锁的来历还要从崔齐那厮说起,倒也没有多复杂:
这枚银锁是他从小带到大的,从外面看瞧着没什么,顶多比其他的精致些罢了,可是她后来知道,这里面是空心的,装着崔齐母亲在五台山亲求的平安符,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奇技淫巧的方法装进去的,是他的爱物,一刻也离不得身。
彼时他二人大吵一架,那厮大发雷霆,可是没过多久便服了软,捧着这块一刻也号称离不得身的爱物,巴巴的来哄自己,那时她正沉腻在小儿女的柔情蜜意里面,心中自然是乐开了花,却没有想到……
直至那厮消失的无影无踪后,他人走了,这枚锁却留了下来,曾经让她宝贝的不得了的珍惜玩意儿变成插在她心间的一根刺,每每见到,便是会诛心刺骨。
索性便将它压到了箱底,眼不见心不烦。
阿朱垂眸看着自家娘子,自从她回到娘子身边后,娘子的脖子上就多了一个平安锁,起初她还没有在意,直到有一天把它从脖子上取下来,让她给收到箱子里,放的越往里越好。
前几日府上的二娘子要出阁,娘子亲自画了样子,要给表姐打几副首饰添妆,便让她带着人把不用的首饰挑出来送到铺子里化了做新首饰。
取出那枚银质的平安锁地时候,正好被娘子瞧见了,嫌弃说:“这块也太小了,化出来的银子能有多少,还是放着吧,省得别人看到了笑话。”
那时她才注意到娘子对这枚锁的不同之处,她自幼就服侍着娘子,哪里会看不出来她嘴上嫌弃,心里其实是舍不得,自从那枚平安锁重见天日以来,她曾看到过好几次娘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玩着那枚银锁,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哀伤之色。
香梅香兰面面相觑,她们自被大夫人挑出服侍娘子以来,娘子便一直是笑意盈盈的,对下人们也一直是温温柔柔,从未发过脾气,不料今日府上五娘子竟惹得自家娘子生了这么大的气。
薛陵婼看着银锁,将其牢牢地握在手上,才感觉心中的火气小了些,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二人,笑道:“你们那么害怕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香兰香梅从未见过自家小姐这个样子,便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畏惧,见到薛陵婼恢复成平日的样子,二人才稍稍舒了一口气。
香梅年纪稍长,更稳重些,她沉思的问道:“娘子,你无事吧。”
薛陵婼摇摇头,眼神在她们两个连带着阿朱三人身上来回审视,最终选定了更为稳重的香梅,道:“香梅,你带上几个身形健壮些的粗使丫鬟婆子,拿着簪子,去一趟五表妹那。”
“啊?”香梅想起来那支已经四分五裂的簪子,不由得惊讶。
香梅姐姐走了,香兰连忙凑向房间中唯一一个不怕娘子发火的阿朱姐姐。
阿朱想着方才娘子对府上五娘子不依不饶的样子,不仅好笑,这样的娘子,总算有了当年彭州城最潇洒的小娘子的风范,忍不住生出了逗弄娘子的心思,她伸出手:“娘子,让奴婢再将这枚平安锁收回去吧?”
薛陵婼下意识捂住手,将它挂回了脖子上,轻咳一声,道:“不用了。”
最近总是倒霉,需要里面的符纸镇压一下,毕竟是五台山求来的,不能浪费……
墨菊阁的下人们都很好奇,为什么自己娘子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就这么生气,他们只能去问方才跟随着娘子的小红,而对方却一副忌讳莫深的样子。
这个时候,客居在府上的薛娘子身边的大丫鬟到了。
原本大家对这个客居在府上的薛娘子都没有太在意,因为府上的下人们普遍认为这位表姐只是个乡下来打秋风的穷亲戚罢了,恭敬有余,尊重不足。
毕竟这位薛娘子来府上只乘一架半旧不新的青油木底小马车,随侍着四五个家丁同一个贴身丫鬟罢了。
直到府中二小姐出阁时,薛陵子的母亲,府中的三姑奶奶送来了巨额的添妆礼,那惊人的大手笔,才让他们意识到,这位薛娘子才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落魄。
一时间,薛陵婼成为了府中的风云人物而不自知。
房内,徐文雪一回来就在就房里大发雷霆,她从未受过如此大辱。
此时,外面人来报,说是表小姐身边的香梅来了,她先是一惊,后又是一喜,她来做什么,莫非是那薛陵婼拉不下脸和自己道歉,所以遣自己的贴身丫鬟来。
想到这,她冷冷一笑,心中舒爽不已,理了理胸前的头发,对着身旁的侍女道:“去告诉她,我正在休息,让她在外面候着。”
那侍女应声退下,不一会,又进来了,守礼还托着一个托盘,上面还盖着一块帕子。
那侍女跪下来,害怕的瞧了一眼徐文雪,战战兢兢道:“小姐,表小姐身边的香兰听说您休息了,便说不打扰您了,并让我把这个托盘转交给您,说表小姐给您带了一句话。”